“罷了,既如此,我也不強求了,能飛升就飛升,不能就當一輩子掌門,管一輩子天照宗。”
“我就是一輩子替人操心的命。”
許南行笑笑,識海裡浮現出一抹身影。
烏發飛揚,紅衣勝火,笑顔與眉宇間掩藏不住的淡淡悲傷。
既然命運是既定的,為何又要讓他們知曉既定的命運?
這到底是天道的偏愛,還是無休止的懲罰。
思緒回到現在,許南行站直轉身,頭發在空中綻放了一個旋,他舉手并指,夾住一隻紙鶴,紙鶴打開,大師兄的聲音湧出,“你的玉簡忘我這兒了,自己來拿。”
許南行揉揉耳朵,回道:“知道了。”
他召出斬邪,徑直飛向主峰,在看到謝齋的上一刻,還在悠哉地哼着小調。
謝齋雖說被許南行帶的也有點不怎麼着調,但在其他人面前還是跟有威嚴的,特别是一個人獨處時,一言不發、一絲不苟,就像個真正的神仙。
許南行剛降落就看到他緊皺着眉頭,手裡拿着他的玉簡,端端正正地坐在木桌旁。
“怎麼了師兄,我的玉簡有什麼問題麼?”
“當然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他點點玉簡,上面有一個紅點。
宋林之牌玉簡的一大特色功能——緊急信息與普通信息的提醒方式不一樣。
普通信息以綠點顯示,緊急信息以紅點顯示并伴有聲音,特别關注的人還可以設置專門的提示音。
就比如現在,他的玉簡就發出了讓他羞恥的聲音,“見棠徒徒有急事找你啦!快回消息!快回消息!”
許南行:“……”
如果他有罪,請讓罪罰司來制裁他,而不是在這裡社死。
誰能想到玉簡這麼私密的東西能被熟人撿去!
現在他最大的安慰是,還好用的不是他自己的聲音,而是宋師弟設置的初始聲音。
不男不女的,他也聽不出來。
他一把奪過玉簡,背過身嘴裡嘀嘀咕咕:“怎麼了!沒有徒弟的人是不會懂的!——讓我看看見棠有什麼事找我。”
許南行點開紅點,不男不女的聲音停止,他的聲音也猛然頓住,“師兄,雲中城有異,他倆有危險。”
在許見棠之下還有一個紅點,是江羨知發的,兩人發的大差不差,大緻意思都是雲中城有不知修為的妖出沒,還有晏宏遠的魂燈滅了。
“你要去麼?”
“去,當然要去,反正我在宗内也沒事幹。”他站起身,山風獵獵,倒襯得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雖然我知道他們會沒事,但我想,孩子的重大成長家長是不能缺席的。”
“斬邪,走。”
飛了一趟的斬邪不情不願地再次飛起來,載着主人升空。
他摸摸劍,“斬邪真棒,等回來給你再煉化煉化。”
斬邪聞言,開心地扭了兩下,得來主人的一個巴掌,“扭什麼扭,劍上還有人!再扭取消獎勵!”
劍安生了。
飛出去好遠,快出宗了,許南行悄咪咪往後一往,隻能看到主峰高聳入雲,被周圍幾座從峰環繞。
他歎一口氣,捂住心口,“吓死我了,師兄應該過不了兩天就會忘了這事吧,畢竟我最後留下的背影那麼帥。”
斬邪:“……”雖然我不會說話,但我也是有靈智的,背着人說話的時候能不能順帶把劍也屏蔽了!
許南行修為高,按理來說不到半個時辰就該到地方了,可他深谙要讓徒弟自由生長的道理,一路上硬是磨磨蹭蹭,這裡看看風景,那裡買買小吃,順帶收拾幾個作惡的妖,到地方時離傍晚還有點距離。
應該差不多了。
許南行掐着訣躲過守城的将領,尋着氣息找到了地方。
他一直隐着自己的身形和氣息,旁觀着自己的寶貝徒弟對戰虎妖,幾次忍不住想要出手都被理智壓下。
太險了,他看着都心驚肉跳,見棠是怎麼忍着連眼睛都不眨的!
不愧是我的徒弟!
後面是虎妖開始質問她的擇道,他聽得滿腦怒火,這虎妖不講武德!怎麼開始攻心了!
見棠徒徒,你可要撐住啊,相信為師,你擇無情道沒有問題!這無情道的妙處在後面!
直到最後,虎妖以精血換修為,直逼元嬰!
他差點把儲物袋扣爛,還是忍住了,斬邪感受到他的戰意,一直嗡嗡作響。
“……斬邪,别急,等煙霧散去,他們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