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甯笑眯眯地看着這溫馨的一幕,也給塗莫止夾了塊兔肉,“啊——”
塗莫止:“……”
他乖乖張嘴吃下,還在思索江師弟的話。
他查了許多年,噬心蠱早被列入禁蠱,且本身稀缺極難獲得,江師弟所說的邪修和給他爹娘下蠱的散修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可江師弟也不知道他是誰。
線索斷了。
塗莫止揉揉眉心,情不自禁歎了口氣。
“今晚高興,别想那些事啦,總會有結果的。”宋歸甯上手将他眉頭撫平,“愁眉苦臉的,就不好看了。”
塗莫止「嗯」了聲,抱住她。
宋歸甯揉揉他的腦袋,像在揉一隻大狗狗,隻是揉着揉着就變了味,她勾起塗莫止的下巴,親上去的同時手也不老實,順着衣裳下擺進去。
塗莫止心髒像是在被貓爪撓,可不得不制止她,兩人拉開了點距離,他喘着氣道:“這是雲峥山。”
宋歸甯沒說話,輕輕捏了捏,塗莫止渾身一顫,緊張地瞟向一旁,江師弟在全神貫注地玩小姑娘的頭發,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
女修靠近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都穿成這樣了,還害羞什麼。”
即便是修士,衣裳也繁瑣得很,哪有像她這樣一摸就能摸對地方的。
被戳穿了小心思,塗莫止倒在地上緊緊抓着草,任由她動作,幾根小草頑強地從指縫間挺出,被他胡亂拽折,一遍過後,眼看她就要欺身而上,他受不住了,“等等,剩下的,回去再做。”
宋歸甯知道輕重,方才隻是想逗一逗他,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她就覺得可愛。
沒辦法,道侶太可愛了,總想逗逗。
她放過了他,給兩人施了個淨身訣,料想他也沒力氣站起來了,拉着他坐好。
桌上的飯菜還沒動幾口,宋歸甯拿起筷子,看到自己拿筷子的右手,她的思緒不自覺飄到方才。
幹淨白皙的手染上……她把筷子一扔,對自家道侶道:“喂我。”
塗莫止自是答應,她要什麼給她夾什麼。
江羨知耳根總算清淨了,他紅着耳朵,抿了幾口酒。
那種事……他看看小姑娘,實在是想象不到他們兩個在那種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們将來也會做那種事麼?
少年不語,抱緊了自己未來道侶。
·
第二日一整天許見棠都躲着江羨知,去領事處找到當年處理雲中城事件的修士名單,把雲中城的事情告知了戒律堂,剩下的她就不用管了。
江羨知也不好意思去找她。
他知道小姑娘即便喝醉了也有記憶,他對着喝醉的她能毫無負擔地把兒時的事和盤托出,可清醒的她不行。
喝醉的她會心疼他,為他流淚,會安慰他,清醒的呢?她會不會後悔?她會不會再也不想見他了?
他不知道答案,更害怕去驗證答案,于是做了縮頭烏龜。
他不去找她,她果然也沒來找他。
第三日辰時,江羨知邊練劍邊面無表情地想,最後一日,這是最後一日,她再不來找他,他就……
畢竟他被囚禁了十年,如果她真覺得他惡心并因此不見他,他就算綁也要把她綁來。
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下定決心,江羨知一個向前直刺,看到了什麼緊急收回劍。
劍風吹起小姑娘的劉海,她緊閉的眼睜開,“師弟,二十四個時辰快到了,師尊讓我們去接宋媚娘和楚雲歸。”
方才想的太投入,院裡進人了他居然都沒發現。
“現在走麼?”他在說什麼廢話。
許見棠抓了抓樹幹,“嗯。”
一路無話,到了台階口,他們站在一旁,尴尬的氣氛漫延。
江羨知一邊為她來找自己而高興,一邊忍不住冒酸泡泡,她是被師尊叫來的,并不是她想來的。
許見棠靠在樹幹上,猶豫了許久正準備開口,少年先開口了,“師姐。”
她轉頭,隻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颌線。
“你覺得我惡心麼?”
什麼東西?許見棠一時沒反應過來,“惡心什麼?”
喉結滾了滾,面對清醒的她,有些話真的很難說出口,“我。我被邪修囚禁了十年。”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因為這件事覺得你惡心?”
“你可能不知道什麼是邪修,他們會拿修士做實驗,試毒、試蠱,不順心了則會踢打責罵,他們将修士關在牢籠裡,像寵物般對待他們。”
他其實說的輕了,他那時候連動物都算不上,隻能算是個物件。
最狼狽時連蛇蟲都吃過,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