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趙可和小吳返回地下基因庫核心區。
趙可把指尖嵌入操作台金屬縫隙，她擡頭看向屏幕上滾動的圖譜，此刻小吳的呼吸聲從通訊器傳來：“權限破解還剩30秒。”
警報突然響起。
二點鐘方向的閘門升起，五名持槍守衛沖入實驗室，趙可即刻翻身滾進實驗台下，甩出磁吸幹擾器精準粘住領頭者槍管。
子彈擦着她耳側打進培養艙，淡色培養液瞬間噴濺成霧。
“12秒。”
趙可的吼聲混着鍵盤敲擊聲，喊道：“小吳你繼續。”
她看準時機，賭了一把，滾出去撞開通風管蓋闆，激光瞄準器的紅點極速追着她腳踝鑽進管道，一聲槍響，趙可扯了一下嘴角，沒打中。
小吳的夜視鏡内映出管道内交錯的激光網，趙可扯開防護服領口散熱，她肋骨處的擦傷開始有血迹滲出：“陳夜隐的加密程序？”
吳森然：“不是程序，管道溫度比正常值高4.2度，她們在用熱感追蹤。”
下方傳來金屬扭曲的呻吟，趙可抽出液氮噴霧罐用力砸向管壁，低溫白霧瞬間遮蔽上了熱源信号。
小吳跟上來，兩人在能見度歸零的黑暗裡爬過交叉口，趙可抽出匕首，卡住追兵伸前來的手指，沒有猶豫，指骨碎裂聲混着槍械墜地聲砸在下一層甲闆上。
B2層監控室，備用電源啟動。
陳夜隐的備份數據開始下載，全息投影在牆面投出全球黑市據點的坐标，突然有一紅光在加拿大育空基地的标記點上閃爍。
“明桐花毒素釋放倒計時。”
趙可拿下正在解碼的芯片，“攻擊目标鎖定了未經過基因改造的純淨者。”
通風口栅欄伴着她的尾音轟然墜落，改良版明桐花毒素的淡色氣體頓時蜿蜒湧入室内。小吳咬着牙肘擊撞碎消防櫃處的玻璃，把防毒面具扔在趙可臉上，自己用袖口捂住口鼻撞向緊急制動閥。
“坐标傳出去了嗎？”趙可打開變形的門。
“22個據點。”小吳的眼底倒映着數據流，“但育空基地的坐标被加密了三次。”
來到地下倉庫，定向炸藥被趙可貼在承重柱上時，她擡眼注意到倉庫頂部的換氣扇似乎有異常。
本該垂直的扇葉現在卻微微傾斜，“有人改造了通風系統……糟了，它們想讓毒素能通過城市地鐵線路擴散。 ”
趙可甩出鈎鎖攀上橫梁，腰間的脈沖手雷同步震碎三個自動機槍台。小吳配合她趁機把炸藥裝進通風管，回眸處餘光瞥見培養艙裡漂浮的軀體。
那些浸泡在液體裡的實驗體都睜着眼，瞳孔是同樣的淡色。
趙可掃了一眼，扯斷引爆器電線，咬牙道：“她們在制造活體抗體。“
倉庫大門被火箭炮轟開，她緊接着按下了倒計時啟動鍵。
時間加速前行。
越野車撞開路障，沖上公路，後視鏡裡的地下基地正被火光吞沒。趙可單手握着方向盤給剛剛的傷口止血，小吳坐在後面，正專注着把全球據點坐标加密上傳。
“育空基地的密碼破了。”
她突然開口，“用葉晚留下的神經密鑰。”
趙可猛打方向盤避開搖搖欲墜的廣告牌，車尾在路面擦出火星：“那女人連腦子都敢做成解碼器？真的是瘋了。”
小吳沒有搭腔。他盯着中控屏上跳動的坐标，加拿大育空基地的标記正從橙紅變為深黑。
數據傳輸進度條卡在99%，陳夜隐的聲音突然彈出，悲哀中卻帶有傲氣：“你以為赢的是人性？”
“小孩，這不過是進化鍊的必然篩選。”
遙控引爆的光在遠處海面炸開，橋面震動突然加劇，明桐花毒素的淡紫色霧氣開始從海底管道噴湧而出。
“改道去港口。”
小吳撕開止血凝膠包裝，“需要抗毒素樣本。”
吳森然突然爬前來按住方向盤，後視鏡裡，本該被炸毀的育空基地坐标重新亮起，這次閃爍的是代表求救信号的綠色。
趙可的槍口對準突然出現的路障，沉聲道：“陷阱？”
小吳：“幸存者。”
趙可踩死油門撞開路障，“純淨者的生命體征信号。”
越野車向前沖進碼頭倉庫的陰影裡，海面上的爆炸火光恰好照亮倉庫鐵門。
後視鏡看不見的角落裡，門縫裡伸出半隻蒼白的手，指尖凝結着冰晶。
……
醫院内，葉晚的指尖在鍵盤上顫抖。
她吞下一粒鎮痛藥，視網膜上浮動着陳夜隐集團的加密數據流。
病房的消毒水氣味刺得她犯難受，左手背上的留置針因為她持續握鼠标已經開始回血，暗紅色的痕迹順着透明膠管蜿蜒而上。但她沒有注意到。
“最後一次驗證…………”
她咬着舌尖保持清醒，後台瘋狂運轉着破解程序。恍然沒有注意到有人的進來。
秋瑾深敲了兩下門見無應答，推門走進來時，看到葉晚整個人縮在輪椅裡，顯示屏的光映得她的臉泛青，額頭邊還凝着冷汗。
“你得休息。”
秋瑾深注意到她那還是回流的血，按下了響鈴去叫了工作人員幫她抽下留置針，順手把冒着熱氣的草藥包壓在她抽筋的小腿上。
葉晚沒擡頭，光标鎖定某串異常數據，道：“陳夜隐在南極埋了東西。”
警報聲開始滴滴作響。
屏幕自動跳轉到南極科考站的實時監控，冰層裂開網狀的縫隙裡，金屬艙體正從幽藍的冰川深處升起，艙體外殼印着黑市明桐花圖騰，倒計時紅光刺破暴風雪：19:59:58。
護士打開病房門，背後跟着路炤塵，她進來後先是和秋瑾深對了一眼。
“五枚基因炸彈。”
路炤塵将解析圖譜放在她們面前，DNA鍊狀模型在爆炸臨界點閃爍，“針對東亞人特有的基因序列，一旦啟動…………”
葉晚：“傷亡預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