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呃這個表單明天就要交過去了，我當時忘了給你了小路，要不辛苦你來一下填一下就好。”

路炤塵繼續問道：“沒有電子表單嗎？”

對面：“都要填，那邊要紙質的存檔收庫。”

路炤塵：“哦，好，那我過去一趟。”

而後她挂了電話。

秋瑾深：“你現在要過去？”

路炤塵攏了攏頭頂的頭發道：“晚一點吧。”

四十分鐘後，秋瑾深接到一通電話，“快遞？京東的？”

“重嗎？”

“那麻煩送上樓來放門口吧。”

快遞員送上來放了東西後再回撥了一個電話給她。挂了電話後十分鐘過去了，秋瑾深才起身去開門把東西搬進來。

“我沒買什麼東西啊？”

路炤塵拿來剪刀說：“我買的。同城配送的。”

她劃開快遞盒子，拆了三件快遞箱，貓爬樹和新的貓砂盆，貓糧。

布偶貓從台子上跳下來，秋瑾深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喝了水要記得把杯子反扣放回承水盤上，不然它可能會去喝。”

路炤塵：“好。”

秋瑾深在一旁拆開保護膜，看到貓爬樹的時候愣了一下，看向路炤塵：“你知道這個要四千多嗎？”

路炤塵笑着看她：“知道啊，不是我買的嗎？”

秋瑾深：“我待會把錢轉給你。”

路炤塵抽走她的手機放在自己口袋裡，而後說：“不行，這是我買給它的。”

秋瑾深抿嘴看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旁邊的布偶貓就在那裡刨着貓糧袋子。她隻能收拾着東西放到儲物櫃裡，把之前盆裡的貓砂倒進新的貓砂盆裡，而後把舊的先拿出門外去了。

路炤塵看了一眼手機，然後跟秋瑾深說：“我先去一趟司院，打車過去。”

秋瑾深側過身子朝她擺擺手，淡淡的說：“嗯，别回來了。”

一個小時後，秋瑾深想找手機看時間，發現自己手機不知道放哪裡了，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機還放在路炤塵的口袋裡被她帶走了。她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點開微信，本想找路炤塵說這事，才發現電腦上的微信登路已經失效了。

她想着晚上再過去路炤塵哪裡一趟好了。

晚上八點，路炤塵在廚房煮東西的時候門鈴突然想起。

她走到門口，“誰？”

秋瑾深：“秋瑾深。”

路炤塵莫名其妙被戳中笑點，打開門，“一般不是說‘是我’嗎，你怎麼喊自己的名字。”

“手機。”秋瑾深伸出手，開門見山說道。

“手機？”路炤塵的眼神裡有股很奇怪的冷淡：“抱歉，抱歉我居然一直沒注意到。”

她壓着聲音叫秋瑾深先進來，然後回房間去拿換下來的外套，手往口袋一伸，果然有個手機。

她走出來把手機遞給還在門外站着的秋瑾深，見她拿到就想走了，立刻牽住她的手腕。

秋瑾深回過身來，“怎麼了？”

路炤塵松下手來，指尖碰了碰自己的眉毛，而後用不容拒絕的口吻問：“你吃飯了嗎？”

“沒有吧？”

“我煲了燈芯麥冬湯，在打蛋白準備搞小蛋糕吃，你要不要吃。”

路炤塵突然又用謙卑的眼神看着她，身子側了開來。秋瑾深猶豫了一下，這一秒的猶豫被路炤塵捕捉到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路炤塵拉入内坐在沙發上了。

等坐到飯桌上的時候，氣氛複燃起那一瞬間一股奇怪的冷漠的詭異。

路炤塵伸手過去拿走秋瑾深的手，而後反轉屏幕，人臉識别解鎖。

秋瑾深感覺有一股學生面對導師的奇怪感，不知道為什麼。

路炤塵：“我看到你那條消息了。”

秋瑾深開始不自覺的屏息。

路炤塵：“給你的回複是，有位置可以把你調到W市的司院。”

“我本來想幫你直接拒絕的。但是想想似乎不太好，你說呢，秋醫生。”

說到這裡，她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撐着下巴看她，秋瑾深沒有立即答話。

路炤塵滑動着她信息界面，而後道：“現在，在我面前回複拒絕，說你打算留在R市了。”

路炤塵打了幾下字，把手機遞過來，“嗯？不行麼？秋醫生？”

“秋醫生？”

秋瑾深擡眼看了她，拿回手機沒理她。路炤塵看她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看了快五分鐘沒有搭理自己。開始無助的抓着自己的手，全然沒了剛才一股審訊的樣子。

“秋瑾深？”路炤塵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嗯？”秋瑾深沒有擡眼看她，而是繼續看着手機。

“我……”

秋瑾深：“嗯，現在說了。”她把手機的信息回複界面遞給路炤塵，而後開始慢悠悠的喝着放涼的差不多的湯。也沒去管她看到後怎麼樣。

路炤塵：“我想申請你作為我們三組的人。”

秋瑾深放下調羹，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嗯？”

路炤塵繼續小心的，盡可能把聲音夾起來：“可以嗎？”

秋瑾深：“好處？”

路炤塵笑眯眯的回複她：“可以天天見到我。”

秋瑾深抿嘴表示無語，她立刻便噤聲了：“有更高的晉升空間，你可以不用付保養車的費用，我們在同一棟樓我接你。你參與案件可以更深不用多走流程。”

秋瑾深敲了敲桌面，而後道：“我記得二組的劉法醫還是在原先的地方，還是在我們這棟樓？隻是二組相關工作優先交給劉醫生處理。參與案件更深難道不是指更多的工作？”

路炤塵開始想着其它，剛要開口時，聽到對方緩緩道了一句：“好。”而後便繼續喝湯了。

路炤塵抿嘴濕漉漉的盯着她看，而後問：“你想吃什麼嗎？”

“我可以做小蛋糕，家裡有烤箱。”

秋瑾深放松下來靠着背椅錯開路炤塵的眼神，她開始揣測對方背後的意圖，到底是顯而易見的情緒。還是錯意？

“不了，我要回去了。”

路炤塵：“你就回去了嗎？還很早，要不要留在我家。”

秋瑾深失笑了一下，低頭搖搖腦袋道：“我沒有這個愛好。”

路炤塵：“對了，小陳正式調去M市支援了，那裡缺人手。”

秋瑾深點了點頭道：“挺好的。”她從口袋裡抽出一個小瓶子推到路炤塵面前，“維生素。”

路炤塵也沒想為什麼，笑眯眯的收下來，而後看着對方起了身朝着玄關處走去，她便也跟着去。

路炤塵趴在門框上，半彎着腰看穿好鞋已經站在門外的秋瑾深，用比平時柔一倍的聲音道：“拜拜，秋醫生。”

秋瑾深回了頭，下意識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嗯。”

而後兩人都愣住了，路炤塵開始不自主的抿嘴，憋笑。秋瑾深很快回過頭去，聲調有些僵硬：“走了。”

路炤塵看着她的背影進了電梯門，才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