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幾人各個眼神茫然,顯然并不知曉黑發女人。
隻有谷栖夏開口,“你為何追殺那個女人?”她應是這的領頭人,當她問話時,同伴都很安靜。
柳鸷撫上左手雲袖,試探性的說:“她......有流金。”
“流金?”谷栖夏眉色警惕,“那你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我自有妙計。各位若是沒見過,那麼我先告辭了。”柳鸷不再多言,腳尖朝外,想着去别處找找。
“等等......”谷栖夏眯了眯眼,說:“我們也要殺她,你一個人很危險,不妨加入我們一起行動。”
有同伴激靈,立刻就想到了阙庭的懸賞令,神龛裡擁有流金的,很大可能是龛,而他們要殺的,也是龛。
于是附和着:“是啊,我們也要殺她,你和我們一起吧。”
隻有江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愣的。
柳鸷思忖半晌,颔首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柳鸷在江琥與谷栖夏之間入座。
谷栖夏逆時針的介紹一圈:谷栖夏、楚炎辰、徐昊、聞玲珑、江琥,“你呢?叫什麼?”
“柳鸷。”
“柳智?聽着就很聰明的樣子。”江琥理解錯誤。
“陰鸷?”谷栖夏倒是淵博,看穿了,“不過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取個這麼兇猛、殘暴的名?”
柳鸷恬淡的笑笑,平靜的說父母取得。
“那你是幾舍的?”
舍?
柳鸷想,既然阙庭類似于培訓機構,幾舍大概就是幾班的意思。她想着回個數字,轉念道:“我,是最差的舍。”
徐昊嗤笑一聲,“差生。”
谷栖夏嫌棄的瞟了“柳差生”一眼,卻說:“沒事,努力一點,先追上江琥。”
江琥尴尬地撓了撓頭,“我們差不多,我外舍乙等,呵呵呵。”他熱心安慰,并告誡柳鸷,“你以後若是再看見那個黑發女人,千萬要快跑走!”
柳鸷:“?”
“你不知道?十年前,阙庭發布敕文,以十萬兩黃金懸賞、通緝身有流金之人。此懸賞令,至今仍舊挂在榜首。所以,你先前看見的,那個有流金的黑發女人,應該就是阙庭的頭号通緝犯。”
“阙庭為何要通緝她?”
江琥悄悄說:“有傳聞,身有流金之人超級厲害,是龛中的皇帝,選手們戲稱其為‘龛皇’。人若是吃了龛皇的血,也能變得超級厲害。”
“既然她這麼厲害,你們能殺得了她取血?”
“啊?這我就不清楚了。”江琥說着,還不忘盛一碗湯遞給柳鸷,“來,客人先用。”随後又幫其他人盛湯。
“謝謝你,你人真好。”柳鸷說。
徐昊輕哼,輕蔑道:“柳差生,你别看江琥塊頭大,長得像老虎一樣威風凜凜,但内心像小貓一樣膽小。全靠抱栖夏大腿,不然早死在第一個龛了,還想活得到現在。”
江琥捧湯的手抖了下,溢滿的滾燙從碗口灑在他手背,卻沒吭聲。
谷栖夏傲慢地喝着湯,沒理會。
徐昊繼續嘲諷,“今天抱栖夏腿,說不定明天能抱上柏封棠的腿。”
“如果是柏神,讓我跪着抱都願意。”楚炎辰插了一嘴。
“柏神會嫌棄你的。”
江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尴尬地垂着臉快埋進湯碗了。
柳鸷放下湯,拍拍他的肩膀,“我覺得老虎和小貓都有可愛之處。況且抱大腿也是憑本事抱得,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江琥看了一眼谷栖夏,點了點頭,讓柳鸷多喝點湯。
谷栖夏快速喝完湯,和楚炎辰舉着火把往殿深處走。
柳鸷掃過後頭一處,黑暗中隐約瞥見一角白絲。
随着火把越近,火光驅散了漆黑。
谷栖夏撩開簾帷——
“好大啊。”柳鸷看見了一個像棺材闆大的白色蠶繭,千絲萬縷交纏、包裹着,甚是稀奇。
江琥說:“是啊,我們下午進廟裡就看見它在這裡,吓我一大跳。”他指着柳鸷身後的位置。
“我們怕被龛找來毀了,所以八擡大轎給它挪到後殿藏着。不過這個蠶估計隻夠做半件衣裳,明日我們還要再去找點蠶絲。”
衣裳?
“做什麼衣裳?”
柳鸷的問題,把江琥難倒了。
阙庭的線索隻說這一個龛的關鍵是衣裳,但也沒說是男的衣裳還是女的衣裳,連什麼款式也是未知。
柳鸷眉梢一緊,原是想先找黑發女人,理清現狀,沒料到已在神龛中。
那正好!省了麻煩,遂了她入龛的計劃。
柳鸷随手拔了一根頭發放在手裡纏來纏去,陷入沉靜式思考。
所以,那黑發女人是人,還是龛?
篝火前,幾人還在高談闊論那個名為柏封棠的人。
人類與龛鬥争數百年,阙庭在世間的名望達到頂峰。
柏封棠自幼天資聰穎,被選為阙庭的繼承人培養,是阙庭有史以來最出色的選手。
傳聞,此人生性陰鸷狠毒,處事更是鐵血手腕。神龛二十七階,他隻挑戰上九階,且從未失手。
死在他劍下的龛,皆散盡金子為他加碼,至此成為神龛裡的玉面活閻王,也在阙庭選手的心裡封神。
不過這神不僅在神龛裡殺瘋了,還在阙庭裡殺人。
“舍長難道不管管他?”
徐昊啃着蛇肉,徒手抹了滿嘴油光,調侃着:“管他?他吞噬了那麼多金子,法力高強,一人可敵萬軍,就連庭長都得供着他,舍長怎麼管?”
“就算他在舍長頭上撒尿,舍長還會笑嘻嘻的說,好好好,柏童子多撒點,沾沾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