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谷栖夏查看完蠶繭,神色放松不少,對楚炎辰說:“這個龛,柏神也進來了,希望可以早點遇到他,我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谷栖夏回來,吩咐了明日的行動。楚炎辰帶小隊找蠶絲,谷栖夏陪柳鸷找黑發紅鞋的女人,“如果路上遇見柏神,盡快通知我。”
江琥悄悄扯了下柳鸷,低聲說:“你别聽他們的,說不定那個柏神來了,第一個殺的不是龛,而我們。”
柳鸷發絲纏着十指并攏于心前,點頭如蒜搗的嗯嗯。
江琥見她不信,生怕她着了道,迫切的勸告,“你别不信,今早進神龛前,我親眼看見他殺人了。對方等級比栖夏還高,卻也被他一個扇子割下了頭。”
柳鸷左耳輸入江琥念叨,右耳輸出。嘈雜聲中,有人抱怨了一句沒吃飽。
柳鸷靈機一動,從雲袖裡掏出了牛肉片分給大家。
“你怎麼會有這等好東西?”衆人驚訝,谷栖夏卻一把擒住柳鸷的手,質問:“你到底是誰?”
柳鸷不明所以。
“這牛肉片是上舍選手才有的食物,你怎麼會有?”
“我撿的呀!”柳鸷無辜的眨眨眼,頓了頓,“就是那個黑發紅鞋的女人逃跑時落下的。”這是謊話。
谷栖夏的臉色變得難看,“你耍我?你不是說.....”
“哦,你以為黑發女人是龛,想借我手上的線索找到她,卻沒想到她也是選手啊。”
被無情戳穿的谷栖氣得面紅耳赤,“你!滾出去!”
“可以,等天亮。”柳鸷單手掌托着牛肉片,辛辣、脆勁、很香,很誘人。“你們是選牛肉片,讓我留一晚,還是我現在帶着牛肉片就滾?”
幾人相互對視一會,徐昊拿了兩片牛肉,“留一晚也沒什麼。”
之後,除了谷栖夏,所有人都吃了牛肉片。
柳鸷笑嘻嘻的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找了個半明半暗的角落呆着,肚子卻餓得咕咕響。
過了好一會,見篝火旁的人吃完牛肉片沒什麼不适,她才從雲袖裡掏出牛肉片與草莓幹,開始今天的第一餐。
她可以确定的是食物不是觀衆投喂的,不确定的是黑發女人的身份。
夜幕深沉,黑暗如恐懼的網籠罩着廟宇。
大殿上,隻有柴火哔哔剝剝的燃燒聲在回蕩。巨大的白色蠶絲在深處窺視着,篝火旁睡得東倒西歪的生靈,興奮的咧開了血盆大口的嘴。
柳鸷驟然驚醒,涔涔冷汗不知何時覆滿了背脊。
四周靜谧的可怕。
柳鸷走近篝火取了一跟火把出來,往深處走,身後倏地,“柳鸷,你幹什麼?”
她回頭看見谷栖夏,冷靜地說:“你醒來正好,跟我去裡面看看,我懷疑裡面有問題。”随腳踹了踹徐昊,讓他把人都叫醒,候着。
柳鸷和谷栖夏進入深處,細細觀察一圈,沒有任何奇怪之處,蠶繭表皮纏絲光潔。
“柳鸷,你又耍我是吧?”
柳鸷沒理,耳朵貼着蠶繭表面,聽見陣陣嗡嗡聲響,“結繭幾天了?”
“不知道,來時就這樣。”
霎時,蠶繭表皮變得扭曲,有了淡淡的裂紋。
忽然,嘶的一聲,裂縫更大了。
不對!
它是要破繭了。
柳鸷将手中的火把丢向蠶繭,拽着谷栖夏往外,“快跑!”
可火把還來不及觸碰到蠶繭,被猛地一聲巨大的“砰”響給彈開了。
蠶繭爆炸開了!
刹那間,千萬條黑褐色的蠶蛹有力地飛濺而出。
谷栖夏暗罵了一聲,火速抱住柳鸷,徑直閃越到江琥的前方。
“你好快啊!”柳鸷心中贊歎。
“她是内舍丙等,是我們中法力最強的。”江琥說。
蠶蛹随爆炸的沖擊波飛過來,幾人邊跑邊将手中的火把丢過去,火焰吞噬近處的蠶蛹,沙沙的燒着。
但深處更多的蠶蛹,傾軋而來,幾人紛紛拔刀砍殺。
落在最末尾的聞玲珑一不注意就被蠶蛹鑽入鼻腔裡,疼得大叫。
楚炎辰過去救她。
蠶蛹找到了攻擊的短闆,于是朝聞玲珑飛湧撲去,瞬間将她圍成密密麻麻的一圈。
聞玲珑發出凄厲的慘叫,楚炎辰想要把她從如潮的蛹圍裡拖出來,卻反被強大的力量吸入。
不過須臾間,蠶蛹餍足般散開。
肉啃食空了。
血滴答滴答地流,隻剩下兩具人體骨骼微微矗立。
不知誰驚恐的喊了一聲,殘骸猶如受驚震顫,轟然坍塌在地上。
柳鸷倒嘶了一口涼氣,“喂!别看了,先離開這裡。”谷栖夏松開她,帶剩下的人撤退。
可蠶蛹嘗到了山珍人肴,哪裡肯就此罷手,攻擊得更猛了。
法力較強的谷栖夏和徐昊與蠶蛹打鬥。柳鸷自覺法力低微,不幫倒忙,便和江琥飛速往殿外撤退。
徐昊防禦不及,蠶蛹鑽進他臉上的皮膚裡,在皮膚表層蠕動,啃食他的肉。
他摸了下臉,不痛,用劍割開臉,掏出來。
但下一秒,無數蠶蛹飛撲而來,徐昊奮力抵抗,大喊救命。
谷栖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殘忍地轉身撤離,追上柳鸷和江琥。
蠶蛹窮追不舍,谷栖夏一人難敵萬蛹。為了争取逃跑的時間,谷栖夏随手拽過一人,扔在身後。
柳鸷忽然被摔在地上,眼睜睜看着指甲蓋般大小的蠶蛹刹時在瞳孔裡放大,巨大的黑影要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