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房門赫然被敲響。
“誰?”柳鸷警惕道。
“是我。”
柳鸷打開門,瞧見柏封棠皺着眉頭,一臉不悅的樣子。“什麼事?”
“有看見寶子嗎?”柏封棠問。
柳鸷笑了笑,“你該不會以為他下午說得要和我一起睡,我就同意了?”
柏封棠手握成拳,抵在唇間掩飾性的輕咳了下,說:“寶子不見了。”
??
柳鸷探出頭,瞟向堂廳角落的椅子,“奇怪,剛剛他明明趴在那兒喝酒。”堂廳也沒有打鬥的痕迹,人會去哪?
柏封棠挑了挑眉:“喝酒?”
柏封棠在角落裡,椅子後發現了酒瓶子。“不用找了,你去休息。”他巡視四周,而後回到自己卧室。
柳鸷跟過去,隻見他大袖一揮,掀起被子當窗簾,蓋住了房間内唯一的窗戶。
屋子瞬間陷入漆黑。
但慢慢地,從床櫃子底下散出淡淡的光,随之越來越亮。
柏封棠從床櫃底,拾起一顆白色的夜明珠。
柳鸷盯着夜明珠懵圈了,難以置信地詢問:“這、莫非是寶子?”
“嗯,他不能飲酒,往後别讓他喝。”柏封棠将被子撤回床,光從窗戶散射進來,夜明珠漸漸退下光芒,變成一枚玄白波點的懸珠。
柳鸷越瞅越覺得不對勁,問:“這形狀怎麼像顆鹌鹑蛋?”
柏封棠淡然道:“他就是一顆鳥蛋。”
??
“寶子是龛?”
“準确的說是半龛。”柏封棠掇拾着鳥蛋丢進包袱裡,用手帕擦拭左手的灰塵。
柳鸷從包袱裡撿起鳥蛋瞧,“你怎麼随身帶着一個龛?”怪可愛的。
柏封棠擦拭的動作停頓,慵懶撩眼,眼神輕抖,露出一抹頗為嚣張的笑,“我随身攜帶的,何止他一個。”
柳鸷試探性的問出心裡話,“那我算是嗎?”
“你猜。”
這是柏封棠最後的回複。
柳鸷回到卧室,趴在床上思前想後,梳理出多種待驗證的假設後,困意襲上,眼皮在打盹。
窗外依舊豔陽高照,光透過窗棂紙射進屋内,亮得刺眼。
床頭正對着窗戶,柳鸷躺了一會,半夢半醒間着實沒有安全感。于是,她迷迷糊糊的抱着被褥窩到窗戶底下。
那是卧室内,唯一的陰影處。
柳鸷裹着被褥,抱着膝蓋,抵着頭,漸漸地,結束了她來到流金世界的第一天時光。
柳鸷正夢着周公,忽然冒出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由輕變重,似有千軍萬馬。
沉重的眼皮擡起一條眼縫,瞥見一道黑影罩住了窗棂的光,人影投射在柳鸷腳尖前的地上。
柳鸷眨了眨眼睛,人影突然放閃翅膀。
是龛!
柳鸷一下子清醒了。
緩慢的擡頭向上看,一雙幽幽的眼睛捅破了窗棂紙,赤曆曆地轉動眼珠,窺視着卧室裡。
緊跟着,第二個龛覆上窗來,窗棂上出現第二雙眼睛。
第三雙。
第四雙。
第五雙。
......
片霎,整面窗戶被黑鴉鴉的龛影圍住了。
擋住了光線,房間内瞬時變暗,隻剩下滿窗戶的眼睛在半明半暗中發着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