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皓堯想了想,指揮着,“柳鸷,先把刀放下,我們徒手把童裳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門裡又跳出來一件勁裝,扼住了曲皓堯的脖子。
柳鸷一看形勢不對,立即喊:“你們先去扯開衣裳救兩人,寶子去外頭叫柏封棠和秦為墨。”柳鸷則快跑到織機區門口,與自己做的、正跳着出來的華服相撞。
幸虧柳鸷早有預料,狠狠的一腳将華服踹回屋内,迅速鎖上了門,而後加入了“扯衣大隊”。
柳鸷指揮選手們分成兩隊,分别圍繞着陳離翡和曲皓堯一圈,前後左右的扯着衣裳,試圖扯開些,将被困的兩人脫救出來。
但衣裳不僅力氣大,且韌度極佳。選手們奮力,也隻是為兩人争取了些喘息的餘地。
萬寶子用金箔喚了柏封棠後,躲着牆角邊打氣,“加油!你們加油!堅持一下!師兄馬上就來了!”
若非情勢緊急,柳鸷會以為自己在參加拔河比賽呢!
柏封棠和秦為墨倉促趕來時,陳離翡和曲皓堯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秦為墨緊抿着嘴,平日裡溫文爾雅的臉龐變得鐵青,掃了一眼,讓選手讓開。而後,利索的拔出擒元刀,彎刀不斷變大。
秦為墨手持巨刀,将童裳劈得七零八碎,救出了陳離翡。
衆人都驚呆了!
辛辛苦苦做得衣裳就這麼咔咔兩下就變成碎布了。
曲皓堯艱難的擺着手說:“别......刀......衣......”
秦為墨明白,便不管他,扶着大聲咳嗽的陳離翡,捋順呼吸。
有選手求柏封棠救救曲皓堯。
柏封棠慢悠悠的扇着法扇,直白道:“衣裳被控制了,要麼殺了衣裳,要麼殺了控制衣裳的龛主。你們能殺龛主嗎?”
曲皓堯制衣隊伍的人明顯猶豫了,在救隊友與保衣裳之間搖擺。
片刻,拉着曲皓堯身後衣裳的三個選手明顯洩了力,緻使衣裳絞得更緊了。
曲皓堯脫力的跪了下來。
隻有他的兩個兄弟還在努力拉扯,并氣憤道:“你們怎麼能這樣?”
犧牲曲皓堯一人,能換所有人成功活着離開寒衣龛嗎?
不一定。
眼看着曲皓堯快不行了。
柳鸷洞視着周遭,冷漠、可惜、平淡、玩味、焦急......所有人類的情緒。
柳鸷想殺龛主,她法力不夠,但——
她借了秦為墨的擒元刀,如法炮制。因法力比不上刀的主人,隻能多砍了好幾刀,絞在曲皓堯脖子上的勁裝才碎裂,救出曲皓堯。
除了曲皓堯兄弟三人,其餘的人見狀,紛紛不爽柳鸷,正要斥責她。
柏封棠驟然合了扇子,閃躍至柳鸷身後,隐在黑暗裡。
柳鸷沒注意到身後的人,隻是對着選手們,霸氣的承諾:“我制得華服還關在屋裡頭,它是屬于寒衣龛所有選手的成果。”
衆人喜出望外,謾罵的話語如糟糠,也得給它咽回肚子裡。
“桀桀桀——”驚悚的怪笑在露天的屋檐角發出,怪腔怪調着:“柳鸷,你真的很有意思。”
柳鸷仰頭,看見了月亮之下,立在青瓦上的人彘木偶,以及它身後溫順垂手的貌宜。
人彘木偶繼續道:“這些俗人很無趣的,但看這一群人被你怼得吃癟的表情挺有趣的。不過,你的承諾似乎也撐不了一刻鐘。”
華服在織機區裡撞門,發出哐哐的震聲。
柳鸷明白,“殺了你就可以。”
“殺我?”人彘木偶捧腹大笑,随即歪着頭,伸長了木脖子說:“請殺!請殺!殺這裡,你倒是來殺呀。”
柳鸷攥緊了刀柄,被身後的柏封棠按下來了。
曲皓堯緩過來,先柳鸷一步,“老子殺了你!”曲皓堯三兄弟拔刀,一同輕踏上檐,人偶交錯,招式連連,刀木相擊。
沒幾招,人彘木偶以法力,徒手反制,曲皓堯的兩兄弟被它踹飛,滾到地上。人彘木偶奪過曲皓堯的刀,揮刀砍向曲皓堯。
衆人驚呼:“曲哥——”
柳鸷疾速一刀飛擊,撞開人彘木偶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