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幹這麼缺德的事情!想想就刺激!”陳離翡舉起手,“我也去,我也去。”
秦為墨:“......”那他也去吧。
柳鸷領頭,身後跟着陳離翡以及六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個個肩扛着鋤頭或鐵鍬,往不巅廟的方向去。
不巅廟的門扉早已朽敗,柳鸷輕觸門扉,門上的紅漆就化為了齑粉,落在地上。
陳離翡揮了揮手,柳鸷退讓開,陳離翡用力推吱呀作響的廟門。
幾人進入不巅廟,地面碎石瓦礫中長滿了青苔。
在廟殿台階下方,有一具的骸骨七零八落的散在一灘血色裡,柳鸷覺得有點奇怪,但正事要緊,便沒有多想。
幾人還在四處打量。
柳鸷走向當初被龛打成流金的位置,閉上眼睛,回顧着。
許久,柳鸷睜開眼,喊了一聲,“我們走了。”
柳鸷憑着記憶裡的路線,先往東南方向走了約八丈,再往西南方向走了約二十丈,又往西北方向走了一公裡,調轉東南方向走......
半個時辰後,幾人兜兜轉轉又回到不巅廟的門口。
陳離翡都被繞暈了,懷疑道:“柳鸷,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柳鸷正回憶着,沒回複。
柳鸷繼續向東直行五公裡,淌過一口溫熱的活泉,拐向西北方向前進一公裡後停住。
眼前是一片半人高的雜草叢。
日頭毒辣,炙烤着地面,也灼得幾人皮膚發燙,後背都淌了汗。
陳離翡走不動了,幹脆一屁股坐着地上,問柳鸷:“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墳?”
“是啊!柳鸷,你有沒有記錯路了?”曲皓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我沒記錯。”柳鸷撥開雜草,往裡走了十六步,确信着:“就在我腳下這一片,開始挖吧!”
陳離翡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我來也!”
陳離翡吭哧吭哧揮起鋤頭,鋤下去,鋤開一堆草,柳鸷握着鐵鍬鏟開。
陳離翡擡眸,見其他人還愣着不動,毒舌道:“你們還杵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挖!就一天半的時間了,杵在那裡等死嗎?”
幾個人快速行動起來。
不到一個時辰,挖出一個兩米深的大坑,但并沒有看見墳。
陳離翡累得氣喘籲籲,吐槽着:“柳鸷,你确定沒記錯嗎?”
柳鸷的記憶很好,确信自己不會記錯,“廢話少說,繼續挖。”
又過了一刻鐘,秦為墨一個鋤頭下去,撞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好像挖到了。”
陳離翡激動着,“哪裡哪裡?讓我來。”
幾人加快速度,不過一會,一面偌大的、灰白色的石棺出現在深坑裡。
在耀眼的日光下,石棺面上镌刻着石畫清晰可見。
恢弘的不巅廟、茂密的桑樹林、鱗次栉比的村落、長發垂髫玩耍在街巷裡的稚童,甚至連茅草屋上的袅袅炊煙都刻畫得栩栩如生,映照在選手們的瞳孔裡。
秦為墨說:“這是應該是不巅村幾百年前的景象。”
這也是柳鸷初來乍到,化為流金時所攀撫過的石畫,當時未來得及探究。現在,柳鸷說:“開棺!”
八人合力,擡起厚重的石棺蓋,剛翹起一個縫隙,裡頭就湧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陳離翡打了個哆嗦,惴惴不安,“為啥我感覺忽然變得好冷哦。我們不會開出一個龛大‘粽子’吧?”
曲皓堯說:“我也覺得,背後的汗都涼飕了。”
韋舟說:“我也有同感。”
秦為墨讓衆人閃開,他以法力輕擡石棺蓋,将棺蓋翻上地面。
棺内,是兩具白森森的人彘骨骸,棺底的灰白染上了一大癱幹涸、陳舊的血迹。
骨骸一節一節的,各占一頭,短小的膝蓋對短小的膝蓋,并無下肢。
“快看,側面有字。什麼絲奇......?”陳離翡趴下身瞧。
柳鸷幹脆跳進坑中,蹲下身看。
上方人彘骨骸的右手邊的棺壁上,大刺刺的寫着四個血字:絲,奇,耂,日。
柳鸷走到對面,看見下方人彘骨骸的右手邊的棺壁上,歪歪扭扭的四個血字:走,扁,身,羅。
這兩個人彘,顯然是還未斷氣就被封入石棺内,但為什麼會寫下這八個字呢?
柳鸷将八個字在腦海裡排列。
倏地,她醍醐灌頂,激動道:“我明白了!”
陳離翡好奇的追問:“什麼?是什麼?”
“這八字組成是,遍身羅绮者。”秦為墨也看出來了。
柳鸷接道:“這是一首詩。下一句是:不是養蠶人。”
陳離翡毫無頭緒,“那這和我們要做得衣裳有什麼關系?”
柳鸷解釋道:“不巅村的百姓以桑蠶絲織技藝為生,養蠶人是不穿羅绮的。在這個村莊裡,不是養蠶人的隻有殘殺、掠奪他們土地的龛。”
曲皓堯明白了,“所以,我們要做的是一件羅绮?”
柳鸷點點頭,但轉念一想,如果龛也裝成普通養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