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時看着前面的兩個人,說是一起的,紀秉雁卻離老闆有一段的間隔。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跑上去,腳步卻愣住了。
老闆倒在地上,一支茅箭插在他的胸口。
沈蘭時瞪大眼睛,忍不住張大了嘴巴愣住。過了好半時,她才反應過來,跑上去,步伐混亂,直接跌倒在了老闆的旁邊。
她手顫抖着,摸上了那個傷口的地方。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就像一個木闆一樣躺在了這裡,沒有一點生息。
紀秉雁蹲在她的旁邊,把那個茅箭拔了出來,老闆的胸口瞬間鮮血噴出。紀秉雁端詳着這支茅箭,總覺得有些眼熟,他又看向箭頭,在一個極小的位置上發現了一個圖案。
“黑豐。”
沈蘭時聽不明白,“你知道是誰殺了他?”
紀秉雁把茅箭丢在地上,一腳踩斷。他擡頭看向各處,卻沒有絲毫發現。他低下眼眸,“一個叛徒,要是被我找到了,定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兩人合力把老闆埋了,沈蘭時看着木闆上面秀麗的字。她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有給他鞠躬,給他一個藏身的地,已經算他們是個好人了。
這個好是對他祖先,而不是對他。
他們返回了客棧,沈蘭時六神無主的走回了房間。看見焦急的春竹,她才慢慢放下了剛才的心情,生活還要在繼續啊。
春竹走過來,拉着沈蘭時的手到處看着,“姐姐,您這是去哪了?有沒有受傷啊,也不帶上奴婢,讓奴婢真的好生擔心。”
沈蘭時強迫自己笑了笑,拉着她一起坐下,“還能去哪啊,你也是騙我的是不是,還說那個大夫給紀秉雁開了藥。我看他身體好的很,那不是胡亂開藥嗎?”
春竹哎呀一聲,“哪能啊,她開的藥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怎麼可能記錯。不然就是那個藥是假的,裡面另有玄機。”
另有玄機,又是紀秉雁認識的人。難道真的是汪燕曼?聽春竹的話,汪燕曼是開了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之前她聽到的話是半真半假?
這樣的話,他們是在策劃什麼嗎?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的動靜,一定是一件很大的行動。那紀秉雁說的看萬歲爺怎麼做,他要不要奪帝也是假的了?
沈蘭時自嘲,紀秉雁嘴裡真的一句實話也沒有。
她又一次走到紀秉雁的房間,這一次卻看見他在一個人對弈。沈蘭時仔細看了一會,發現白棋已經被被逼到了角落,隻要黑棋再走一步,這盤棋也就結束。
但紀秉雁卻停下了手,把棋子一顆一顆的放回了盒子裡。
沈蘭時坐在他的前面,看着他的手,“為什麼不下了?”
紀秉雁說,“它們都是靠着我的思想走的,我想讓它們往哪走它們就往哪走,從一開始這盤棋已經定輸赢了。”
說得倒是好聽。
“聽春竹說,你昨日去買了藥?看你的身體挺好的,怎麼還需要吃安神的,是怕亡魂來索命嗎?”
紀秉雁繼續收着棋子,“我不信鬼神。”
沈蘭時又說,“我也覺得最近自己的精神有點亂,那個大夫怎麼不給我開一份。可就給你開了,你們怕不是認識的?”
紀秉雁收着棋子的手一頓,很快又恢複了,“給或不給你開藥,你去問大夫,他們有定奪的方法。”
沈蘭時嘴裡哼着歌,他的回答也是夠謹慎的,隻回答那些無關的事情,重要的問題是一個也聽不到啊。
看着紀秉雁收好棋子,他把盒子擺放在了床頭邊的桌子上。就站在了原地,沒有再走過來。
沈蘭時這次的試探太過于明顯了,每句都離開不他和汪燕曼的關系,隻要他不說誰又能知道。不過沈蘭時也是有些聰明,能知道他們兩個認識。
汪燕曼來到中晉已經有三個年頭了,當時紀達文讓她來到中晉,就是為了打探消息。而紀秉雁能知道中晉這麼多事,也是靠汪燕曼。
他在東翎的時候,就想不明白,為什麼紀達文不攻打中晉。如果隻是說人力兵力不夠,他死也不相信。
原來,在東翎也有間諜。
紀秉雁也不想猜來猜去的,“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盡管問。”
沈蘭時嗤笑一聲,還說什麼盡管問,都沒說會不會都回答呢,答的是不是實話都不一定。說話倒是豪氣不少。
“你和那個大夫什麼關系,她是不是你認識的人,或者她是不是叫做汪燕曼,是你們東翎的人。”沈蘭時開門見山,問題全抖出來了。
紀秉雁面不改色,心裡卻是震驚。她這是什麼都知道了,連名字都一個字不錯。現在輪到他懷疑身份了,沈蘭時确定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沈家女兒嗎。
他肯定的确定,汪燕曼的身份不可能暴露,不然在東翎和中晉早就傳開了,她不可能活得這麼久的。
那沈蘭時又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