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西爾瓦諾再次摁滅了鬧鐘的響聲,他開始有點後悔昨晚貪杯喝多了白葡萄酒,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離一杯倒也不差多少。
值得高興的是,今天是開學前的最後一天,狀态再差也不用擔心。
他還是感覺有點暈乎乎的,之前喝酒後勁也沒這麼大啊,至少一覺醒來就沒什麼事了,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感覺腿都是軟的。
西爾瓦諾洗了把臉去給自己做早餐,簡單的烤吐司夾煎雞蛋配牛奶,至少這些在冰箱裡還是有的,不用去另外買材料。
他收到了幾條來自奧利弗的短信:
“早安Ceilo,醒了嗎?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早餐有着落了嗎?”
“今天要一起去實驗室嗎?我的實驗有了不錯的進展想和你分享。”
“如果沒時間也不要勉強!我知道你開學前也挺忙的。”
好吧,奧利弗還是那個奧利弗,他總是沒變的。
西爾瓦諾一一回複信息,沒讓對方太擔心自己,并答應了他一起去實驗室的請求。也不知道一英格蘭的年輕小夥子怎麼就養成了這母親般的性格也是是在少有的。
相比起西爾瓦諾,奧利弗相對沒那麼忙碌,因為他隻讀了心理學,并沒有那麼多跨專業的事情要去處理,所以他也總是能騰出時間去看比賽,去健身,長久以來他站在西爾瓦諾身邊就像是保镖和他的雇主。當然,那也是俊秀的保镖和他更美麗的雇主。
至少,到現在西爾瓦諾也忘不掉奧利弗去換衣服的場景,那簡直是和披上實驗服之後完全不一樣的身材。
前者從背後能看到肌理分明的背肌,後腰随着擡臂動作拉出緊繃的V型凹陷,倒三角的身材顯露無疑。西爾瓦諾總是感歎他這個身材的人不像是常年泡實驗室的人,倒像是泡健身房的。
當時奧利弗是這麼說的:“每天回家的時間太晚了,健身房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把家裡的空房間改造了一下。”
隔着實驗服你隻能感受到這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搭配上一張過得去的臉和介于橄榄綠與祖母綠之間過度的眼睛,見到的第一眼會感歎這是個帥哥,但完全無法想象這身衣服下面會是怎麼樣刺激人的身體。
“早上好,Ceilo。”奧利弗開着車來接人,降下車窗打招呼,“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是昨晚喝酒喝多了的緣故嗎?需不需要再休息一會,我怕你不舒服。”
西爾瓦諾拒絕了這個建議,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我還好,可能是太久沒喝酒了,沒緩過來,我眯會就好。”
奧利弗看他已經閉上了眼,就沒再說話打擾他。
西爾瓦諾家離學校實驗室着實不遠,沒一會就到達目的地。
“你還沒跟我說你這個聖誕忙的是什麼方向的實驗,之前也不見得你花一個假期去做這些。”西爾瓦諾與奧利弗并肩往裡走,“我印象裡,沒有什麼實驗要用将近三個星期吧。”
“噢,确實是不需要那麼長時間,隻是數據量太大了,要整理分析比較麻煩,我弄錯了幾次,隻能倒回去重來。”奧利弗苦惱地說,“我是根據Asch Conformity(阿希從衆實驗)設計的實驗,測試從衆比例,但是我找的‘托’都表演的太不自然了,很多學生就反應過來了,後面數據的參考價值不高。但同樣的實驗我需要重複四次,同一批‘托’但來自不同國家,對比集體主義與個體主義的區别。”
西爾瓦諾若有所地點點頭,這不是一個非常難的研究課題,在測試後對被試人進行想法的詢問是實驗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這能從中分析從衆動機包括“規範性從衆”(渴望被接納)和“信息性從衆”(懷疑自身判斷)。
“hi西爾瓦諾,好久不見,還沒開學吧,你怎麼提前回來了?”在往奧利弗的實驗室走的過程中恰好碰到了一個認識的學生,他停下腳步打招呼。
西爾瓦諾停下腳步認真看了看,确定這人自己不認識,略微尴尬地笑笑,擡手把劉海往耳後撥去,“好久不見,我陪奧利弗來做實驗。”
那人恍然點點頭,抱着資料就走了,西爾瓦諾也沒好意思告訴對方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扯了扯奧利弗他繼續往前走。
實際上,奧利弗在用的實驗室也是特殊申請的,他與西爾瓦諾準備了一個跨學科的項目,有詳細寫了申請,說明實驗的目的、内容、預期成果等才得到了實驗室的使用權,直到他們的畢業研究成果出來。
不過,西爾瓦諾待在實驗室的時間會比奧利弗長很多,要不是學校不建議學生在實驗室過夜,他都想抱着席子來打地鋪。
西爾瓦諾不會在這間實驗室進行解剖等會有劇烈殘留味道的實驗,大多數都是跨學科實驗,例如與奧利弗現在實驗相關的從衆實驗:阿希從衆實驗在動物中複現。在魚群中混入“引導魚”人工控制遊動方向,觀察群體是否跟随非常規路徑比如說觀察他們是否會避開食物區域。最終通過視頻拍攝後逐幀分析跟随比例,統計從衆行為的發生率。
但對于畢業研究,西爾瓦諾選了别的方向,他有過一次養魚的經驗後再也不想接觸有關魚類社會關系與群體行為的研究了,沒别的,它們屬實難養,也要打理得頻繁,一不小心實驗結果還沒出,魚就先養死了。
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就不适合養魚吧......
為了提前找到狀态,西爾瓦諾開始幫奧利弗整理實驗數據。
他越看越頭疼,“奧利,你的數據也太雜太亂了,我總算理解你為什麼會說分析數據很麻煩了......”他知道每個人收集和記錄數據的習慣不同,但他也是第一次替奧利弗整理他的數據,真的被震驚到了。
“欸,這也是沒辦法,習慣這樣寫了,你就将就着看吧。”奧利弗一攤手他也沒辦法,現在看着他自己也頭疼。
西爾瓦諾有點回到了米蘭實驗室的感覺,剛開始實習的時候,他的工作也是各種整理數據資料,但至少,筆記什麼的,整潔太多了,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