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假後是新學期的開端,西爾瓦諾背着個帆布包就出門了,除了筆記本和筆之外就是家裡的鑰匙和錢包。
可能是第一天的緣故,又恰逢周末,校務處排的内容并不多,更多的是安排了一些選修的導師講座以及與同專業的學生進行小班研讨。小班研讨是很折磨人的事情,每周都需要完成一篇1500字的論文并進行深度讨論。
相比起很多人,西爾瓦諾的畢業論文已經與導師溝通好确定下來了題目,實驗也差不多做完了,差的隻有數據分析和最終論文終稿還沒完成。
這比起對論文題目還沒有想法的人已經超出許多了。
學校與城市是沒有邊界的,這導緻了即便是學院制,依舊會有要跑到不近的地方上課的可能。而面對這種情況,西爾瓦諾選擇雖然樸素但是最優選的自行車,雖然被偷的概率真的很好,但也算不上貴,真沒了也不算心疼。
差點忘了,今天他約了自己的導師去讨論自己的論文初稿修改方向。
“嘿西爾瓦諾,一個假期不見,看起來變了不少,尤其是頭發,比之前更長了,我建議還是用發帶會方便些。”導師是個很佛系的人,不會因為學生一直拖延而大發雷霆,但他很樂意學生主動來找他去聊學習,聊畢業标準的。
“先生好久不見,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聖誕節我寄過來的禮物,以及遲來的聖誕快樂。”西爾瓦諾與自己導師的關系很不錯,是節日裡會互相送禮物的程度,對方給他送的禮物估計還被擱在家門口的郵箱裡。
“看到了,我很喜歡,你有心了。”導師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沒有糾結自己寄的禮物對方還沒看到這件事情,“好了,我們來聊聊你的畢業論文這件事。”
“實驗我已經做完了,過程沒出什麼岔子,和預期的差不多,不過數據分析部分遇到了一些問題。”西爾瓦諾從帆布包裡抽出打印好的初稿,紙張邊角被壓得微微卷起,"有幾組樣本的離散值超出預期範圍,我擔心這會影響結論的可靠性。”
導師接過稿子,鏡片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窗外梧桐樹的影子斜斜切過辦公桌,将咖啡杯的倒影拉得細長。“實驗誤差總是存在的。”他慢悠悠啜了口冷掉的茶,“關鍵在于如何解釋異常值。你看這裡——”指尖點向表格中的紅圈,“如果把這些數據代入非線性模型,或許能挖掘出更有趣的相關性。”
“我明白了,謝謝先生提醒。”西爾瓦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筆記本寫下什麼,“那我需要延長實驗時間嗎?”
“沒必要,你可以找會建模的朋友幫你搞一下,你做研究分析會方便很多。”導師這麼說道,“你這個沒有什麼大問題,解決了這個麻煩就就好很多了。下周五前把新的分析數據圖發我郵箱。還有,記得給自行車加把鎖——上周哲學系有個倒黴孩子連車座都被卸了。”
“知道啦,我會小心點的。”西爾瓦諾悉知他的性格,“先生,你說我們讀心理學的意義就是做心理醫生嗎?”
導師瞪了他一眼,“幹嘛,覺得心理學沒前途,想轉行啊。”
“不是不是,就問問,我隻是在想專業會限制我們未來的職業發展方向嗎?”西爾瓦諾很認真地問道,“我大學專業是動物學和心理學,選修過運動醫學,但我不想畢業後僅僅隻成為一名随隊隊醫。”
“傻孩子,無論是随隊隊醫亦或者是心理醫生,他們都是隊伍組成的重要一部分,他們并不是永遠固定的一批人,但絕對是變動最小的。”導師歎了口氣,再成熟的學生也會有對職業未來迷茫的時候,“學心理學也不一定要隻做醫生,你也可以成為一名商人,又或者是教練。你或許聽說過現在葡超波爾圖的主教練,穆裡尼奧,他從前隻是個翻譯,但現在,他已經帶起了葡超豪門,并帶出了成績,不出時日,他就會前去執教其他聯賽豪門俱樂部。”
“但我沒有經驗,我也沒試過,而且我也享受給病人帶來治療的過程,因為聖誕的一段實習,我認識了一位很好的人。”西爾瓦諾想起自己第一次接手雷東多的檔案時的場景,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一份壓力的到來。
導師“哼哼”笑了兩聲,一副就那樣的表情,“是啊,你其實是喜歡這份專業的不是嗎?如果怕倦了就不開始,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西爾瓦諾也認為是這個理,他突然想起自己在聖誕期間的實習導師德米凱利斯,在加入米蘭實驗室之前,不也是安切洛蒂的教練團隊的一員嗎?負責的是球員的數據分析和賽前心理輔導。
他并非沒有這項能力,他也是可以以德米凱利斯曾經的身份站在教練身邊的。
有了确切的目标,他決定騰出一些時間去鑽研相關領域,周末如果可以也得騰出幾個小時去看場球賽,實戰總是能得到一些書面上看不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