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有些癢,想抓爛溫斯霆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什麼她的戲他女兒很喜歡,這都是屁話,上部短劇播的時候,她特意交代過阿姨别讓沁沁看,阿姨和早教老師也不會讓沁沁過早的接觸不适合小朋友的視頻。
他這遭,擺明了就是給甯皎下馬威。
能坐上主桌的都是人精,年近五十依舊溫文爾雅的導演陸家明樂呵呵的幫甯皎倒了杯水:“溫總,你跟這小姑娘認識?”
“認識……”溫斯霆說話大喘氣,玩味的目光落在微微低頭的女人身上,“不認識的,甯小姐,你說呢?”
“溫總說笑了,能讓您記住當然是我的榮幸。”
甯皎終于擡頭撞上了溫斯霆的眼神,男人眸中充斥着無形的壓迫感,不輕不重的落在她身上,帶了些隻有他們兩個人能懂的刻意。
這狗男人。
甯皎暗罵,眼中飛出刀子,櫻唇勾起的弧度卻更深了些,端起的酒杯不動如山,始終穩穩的保持着往前半伸的姿勢。
透明的酒液在高腳杯中折射出璀璨的燈光,包廂内嘈雜,但都浮于表面,實則都豎起耳朵,恨不得湊得近些來聽聽溫斯霆到底說了什麼。
“倒是忘了跟甯小姐碰杯了。”
溫斯霆突然起身,黑色的高領毛衣裹挾着獨屬于他身上清冽的檸香撲面而來,在他的杯子跟甯皎的杯子碰傷的那刻,一句故意壓低,隻說給甯皎的話落入她的耳中。
“皎皎,你說我要是不喝你這杯酒,你好不容易走到現在的路是不是都化為烏有了?”
甯皎的手抖了一下,嬌俏的狐狸眼中有些慌亂,擡頭去看,溫斯霆那張俊臉上是明晃晃的惡劣。
“……”
甯皎想說的話被他幹脆利落的堵住,兩個酒杯隔空相碰,溫斯霆懶散的昂頭一飲而盡,還特意将杯子反過來給她看。
他都幹了,甯皎也沒有不喝的道理,随即也一口将整杯白酒吞下,動作幹淨利落。
趙家明眼睛亮了一下,忍不住誇贊道:“甯小姐真是巾帼不讓須眉。”
“趙導客氣了。”
來拜完碼頭,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她和趙悅這種暫時還不配上桌的人可以繼續摻和的了,趙家明對甯皎十分感興趣,主動加了她的微信後,她跟趙悅返回之前坐的地方。
溫斯霆好整以暇地看着 什麼都沒說。
剛一坐下,周淩的經紀人就湊了過來:“甯老師,你跟溫總早就認識吧。”
甯皎剛剛那口酒喝的有些猛,胸口悶痛,她喝了口水輕順下去後道:“沒有的事。”
周淩經紀人将信将疑的重新坐回去,不知道對她的話信了有幾分。
甯皎身後有人,這是短劇圈裡公認的事情。
若真是依着她和趙悅兩人,早就被抽筋扒皮吃幹抹淨,還能讓她三部劇就賺得盆滿鍋盈,一舉做到頭部的位置?
這個圈子最重利益。
甯皎之前就喝了不少,又幹了這一杯,早就超出了她平時的酒量,頭有些昏沉,包廂内聲音嘈雜,再加上酒味和飯菜的味道,熏得她有些想吐。
去尋跟别人攀談的趙悅,說她出去透口氣後,甯皎裹着皮草打開包廂的門。
主桌上的溫斯霆用餘光看到那抹溜出去的身影,随即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包廂外是個長廊,檐下挂着幾個燈籠在冷風中搖擺,還透着剛剛過去不久的元宵節的喜慶。
喝了酒,渾身暖洋洋的,甯皎行走在寒風中像一個女戰士,獨自抵抗着四面八方飄過來的風。
可是從她身後看,深一腳淺一腳,是個醉鬼。
今夜的天格外昏沉,她從洗手間出來後,恍然看了一眼,細小的碎白從天空飄落下來,在燈光下更為明顯,她伸出手去碰那落雪,剛落到手心裡就化為了水珠。
“你要是不要命就再往前一步。”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甯皎差點蹦起來,腦中有一瞬間的茫然,踩着細高跟的身型搖搖欲墜的想要往廊下的欄杆外栽去。
溫斯霆的瞳孔瑟縮了一下,憑借本能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下一秒,佳人在懷,馨香撲入心底。
大手環在纖腰,盈盈一握,細嫩的手腕被抓住,女人眼底晶瑩中又帶着慌亂,像被驚到的白狐。
落入溫斯霆手中的肌膚一片涼,他下意識摩擦了一下,出口卻是訓斥:
“出來也不知道穿多一點,甯皎,你已經二十五歲了,還不知道冷了要穿衣服嗎?你看看外面的水池,冰都兩公分,你栽進去了還有命爬上來?”
甯皎看他,有些不忿,抽回他手中的手腕,推搡着離他遠了點。
“要不是你跑過來吓唬我,我能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