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窗戶的敲擊聲愈發沉悶,一聲聲都敲打在神經上,難以忽視。
餘光下的尚才跪趴在地上不停啜泣,哭得很難聽,但路晴已經顧不上讓他閉嘴了。她在這間實驗室内外都鋪滿了極濃厚的怨氣,她自認為無人能夠沖進來打擾她享受懲罰時刻。
很顯然,屋外的,不是一般人。
楚言揮着符棍覺得很累,鬼是不會覺得累的。這裡的怨氣真的很大,她大口喘着氣,一定要阻止路晴。現在,隻有這一個念頭。
如果讓路晴真的殺了尚才,那她會直接跳過陰間審判局的決裁,直接堕入無間煉獄。這才是真的永不見天日。
一個優秀畢業生,原本有着光明的前途,卻被霸淩、被學校抛棄。
楚言揮動的速度慢了下來。可是,路晴不惜變成厲鬼也要讓他們去死來了結心仇,阻止她,是對的嗎?會不會——
“楚言。”
一道冷靜的聲音叫住了她越來越遠的思想,将她拉回現實。
徐桓也感覺胳膊有些酸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他把棍子抵在地面上。背對月光的身影襯得那雙狐狸眼在黑夜裡更加明亮、堅定,“專心。”
楚言回神一愣,記憶如潮水般湧回,她回想起幾十年前剛加入管理局行動支隊的那一天。徐桓站在她身前,工作證交到她手裡,漫不經心的目光,話語間又是不容置疑的威嚴,“行動支隊執行任務時隻能有一個信念,完成任務。其他的,不用管。”
很殘酷,是不允許同情心泛濫的一條信念。
楚言當時不懂,很認真地點頭,道:“明白,隊長。”
現在的她依然覺得很殘酷,但不得不說,她很認同。
這麼多年第五行動支隊也是倚靠這條信念順風順水地走到現在的。有一顆聖母心,是不能活得長的。活着的時候沒有明白這個道理,死了還明白不了,那就是蠢蛋了。
當下,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要留尚才一條命,路晴也要引渡。
楚言的内心不允許她碰到的任何一個有罪之人得不到懲罰。
二人齊齊舉起符棍,重重地敲向了窗戶。
“咔嚓”一聲。
不負衆望,玻璃碎了。
徐桓轉頭看向肖樂,“别怕。”
肖樂原想說我不怕的,即使自己的手汗擦了一輪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