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雲帶着任務退下了。
她去安排南紅與凝光的會面,另一位助理則去往北國銀行與那兒的話事人對接這一需求。
南紅則斜靠坐在了榻上,将這本冊子後面的幾頁看完。
還好,她原本擔心的之後每一條消息都和前兩條一樣晴天霹靂的情況沒有發生。
須彌教令院對于各色礦石的需求仍然很大很穩定,而納塔那種帶有燃素的特殊晶體礦石、以及蒙德的杜林雪山上産出的绯紅玉髓都被至冬國下了很大量的訂單。
想想也是,如今提瓦特正值夏季,至冬的氣溫勉強達到了能夠稱之為“溫暖”的水平,在這時候,廣袤的海洋上,冰層解體、融散,是一年當中航線最為安全的時候。
每當到了這個季節,至冬的訂單都會增加到往日的三四倍之多。
在夏天存儲冬天需要的物資,這毫無疑問是個雙方都覺得合适的選擇。
總而言之,除了遠在楓丹旅遊拍照打卡的父母又一次表示出了催婚,至少也得相親的強烈意願之外,其餘一切都還挺好。
南紅想了想,覺得等約上了和愚人衆執行官的會面,她或許可以用這一筆每年例行的訂單和對方談一談運貨進入稻妻的條件。
折扣……她眼睛都沒擡,隻朝着邊上一伸手,将小桌架上頭的算盤提了過來,嘴唇快速開合、默念着那些生意上的數字,指尖上下撥動着算盤珠子,不一會兒就得到了兩個心理價位。
一個是底線,如果對方還要繼續占便宜,她絕對當場起身扭頭跑路。
另一個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價格,都有得賺——去賺稻妻那群老爺們的摩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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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來說,七星之中為尊的天權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從遞出請帖與不菲的禮金開始,直到真正會面,或許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要這樣過去。
而愚人衆執行官就更是如此了,相比起凝光是一張含笑芙蓉面之下有着諸般算計,多少危險;執行官們則是将“我絕非良善之輩”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但南紅不在凡俗人之列。
她上群玉閣是家常便飯,留下用一頓雙方口中的“便飯”也是常有的事;而北國銀行璃月分行的話事人在看到南紅小姐的名片之後更是隻能頹喪地表示拼盡全力無法抵抗。
從攬雲開始安排,到她登上群玉閣,并且在群玉閣中見到凝光、以及她對面那位幹脆利落的北鬥船長,攏共也就才過去了那麼一個時辰左右。
凝光鮮少對人親熱,但是前幾天才白送過去的四千萬摩拉,以及須彌那邊超大訂單的些許分成,甚至能夠讓這位天權星親自為兩邊的客人沏上兩杯明前新茶。
和北鬥的洽談并不困難。
北鬥需要很大量的鐵礦,以及其餘可以加強南十字船隊攻防屬性的礦石。
至于鍛造——軍工這方面的生意就不是南紅可以伸手的了,這權柄最初由帝君他老人家親自握在手中,後來也是千岩軍、總務司以及璃月七星三方分别管控。
但是凝光可以保證這個中間環節。
談完合作的條件之後,北鬥笑得很暢快:“沒想到南紅小姐竟然如此爽快,那我再附帶着透露給你一些消息好了。”
“我的船隊中,最近來了個稻妻的新人,算是反抗軍那邊的人,通過他的關系,海祇島搭上了船隊的線,現在那位現人神巫女,正在試圖和船隊談價格,讓我的船隊去當她的雇傭軍。”
這一則消息放在外頭,起碼也要價值個幾百上千萬摩拉的。
“戰争的烈度要加劇了呀。”
凝光感歎道。
“你小心些,莫要過深地卷入其中,南十字船隊的身份雖然自由,但也不是不能牽扯到璃月上來。”
北鬥雙手抱胸:“這是自然。”
南紅有些愁苦:“希望戰争能早日結束。”
戰争期間雖然也不是不能發财,尤其是那些軍火商能大賺特賺,但是她又不是軍火商。
她的生意在和平年代會更好做一點。
南紅甚至會在一些時候覺得稻妻的那位統治者神明或許在内政方面連及格分都沒有,她上一次去稻妻的時候,隻感覺除了鳴神島花見坂這一帶外,其他地方的基建水平都需要大量的提升。
武器用的鐵和白鐵,用在基建上多好啊。
北鬥認真道:“很難,現在雙方都已經打起了火氣——我方才說的那個船上新人,你可知道他為什麼會流亡?”
北鬥對南紅說起了一個關于禦前決鬥、反抗眼狩令遺迹挑戰失敗的故事,無想的一刀之下,生命消亡如泡影之現陽光下。
“萬葉那小子也是命大,而且我猜,一定有人在背後偷偷地幫了他一把,否則,别說帶着他死去摯友的神之眼了,就算是他自己,也未必就能夠逃出生天。”
北鬥感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