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未婚夫哥哥。”
範伯勞揮了揮手,笑眼看着裴夜,也不知道身上敷的什麼藥膏,見效快的讓她還有心思打趣。
裴夜瞧上去沒多大變化,隻是原本就白的皮膚現在白的十分可怕,像紙一樣,似乎下一秒就會被剪刀無情咔嚓。
“……”乍一下對上範伯勞的視線,裴夜明顯一愣,有些呆傻的睜圓雙眸盯着床上的人。
直到手上的袋子滑落,摔在地上,他才終于回過神來。
“伯…伯勞。”一開口,男人不争氣的眼淚嘩的就下來了,高興打破了以往的自卑,他抱住她。
淚水打濕範伯勞的頸肩,傷口并沒感覺到痛,裴夜在這時還惦記着她的傷,一切都小心翼翼。
“你終于醒了,我好擔心你,為什麼會睡了這麼久,我一直在等你醒來,範伯勞,我好想你。”
“為什麼會睡這麼久,我早不該讓你去參加工作的,對不起,沒保護好你,我真的好害怕……”
魅霧和魅煙還是第一次聽見裴夜說這麼多話,她們四目相對,調皮一笑,無聲的退出木屋。
環抱住自己的身體無比溫暖,可範伯勞的雙手卻僵在空中,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因為對她來說,隻是睡了一覺罷了,裴夜猛然溢出的情感令人驚訝。
“你搞什麼飛機,我又不是死而複生了,這麼煽情幹啥?”
最終,僵在半空的雙手有所動作,範伯勞輕輕推開裴夜,靠在床頭頗為不滿的呶了呶嘴。
“你瞧瞧你,把我衣服都弄濕了,我還怎麼睡覺嘛。”
“對…對不起。”裴夜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幹了什麼,他語無倫次,狼狽的擦着淚水。
“看見你醒來,我真的太開心了,原諒我的出格,範伯勞我不是故意的,你現在剛做過手術,千萬不要生氣,我再也不……”
裴夜總是這樣,眼見他解釋的越來越多,範伯勞趕緊打斷:“好了好了,我原諒你了!”
本來大腦就亂,範伯勞一下子沒控制好語氣,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氣氛驟然陷入死寂。
“……”,裴夜咬着下唇靜靜的望着她,一句話也不說,眼眶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紅。
“我去?”範伯勞心中默喊,不住的擡手扶額,剛一低腦袋,便是一陣頭痛欲裂。
“唔……”痛苦的雙手抱頭,夢中的人影頻頻閃現,一雙又一雙眼睛占據了她的大腦。
“範伯勞!”
裴夜發現不對,他來不及擦幹淚珠,立即扶住範伯勞的身子。
“怎……”
“别說話。”
不等他說完,女人突然開口打斷裴夜的話,她一隻手揉着太陽穴,另一隻手則死按着對方的臂膀。
裴夜不敢動彈,而待頭疼慢慢退去,範伯勞喘息一口,氣若遊絲。
“我好餓,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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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撕去一層層裹好的紙張,裡面的鐵皮飯盒逐漸顯露,摸上去溫溫的,正是好吃飯的溫度。
裴夜抽出兩個盒子,洗淨筷子,将它們一起遞給範伯勞,
瞧見她的注意力全在飯盒上,自己則把剩下的殘局的收了收,飛速裝袋,然後放在一旁。
兩個鐵盒放在手裡怪沉的,打開其中一隻的蓋子,清香傳來,這是滿滿一盒清甜的青菜肉沫粥。
另外一個盒子由裴夜幫忙打開了,裡面是六隻軟米糕,和大半盒清淡鮮亮的小炒肉,
範伯勞夾起來一塊嘗了嘗,肉類是牛肉,混炒的東西不認識,吃着像某種菌類,又或者草藥?
不過挺好吃就是了,她一口粥,一口菜,慢慢的吃起來。
老樣子,裴夜左手托腮,坐在旁邊安靜的看着範伯勞一口又一囗認真的咀嚼食物,雙眼盛滿心疼,還有不易察覺的幸福寵溺。
也不知是睡了太久沒見面,範伯勞被盯的竟生起一股詭異之感。
“你…”
擡起頭,範伯勞和裴夜視線交錯,得——就是很詭異,但是又不知該怎麼去形容。
沉思着吃了口米糕,不等她組織好詞彙,裴夜先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了?”他問範伯勞,“飯菜不合胃口嗎?我今天提前燒的,捂久了是不是口感不好?”
“這是你自己燒的?”
範伯勞抓住關鍵詞,至于詭異感覺什麼的立馬被她抛之腦後。
“對。”裴夜答,瞧見範伯勞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他紅臉低下頭“對不起……”
“哎呦,你又道歉幹嘛?”範伯勞最煩他這一套,“我隻是問問而已,沒想罵你,解釋一下不就行了嗎,敏感成啥了啊?”
“……”
裴夜噤了聲,他想道歉,但是聽了範伯勞的話又不好意思,隻能僵住,臉上羞紅一片,
範伯勞知道是這個結果,吃着飯等裴夜自己緩過來,好在不過多時,男人便結結巴巴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