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這方向看不到他的臉，被電腦遮住了不少。

但能窺見他時不時敲打鍵盤的手指，隔了一段距離，隻知道很白，與周圍昏昏有着鮮明對比。他像是洗過了一次澡，衣服反正是新換了一身，将人襯得三分柔和，七分随性。

整個人放松下來，才開始注意到毯子傳來的溫度，周圍環境的過分安靜，讓孟瓀整個人窩進沙發，尋找安逸。

男人察覺到那邊沒有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後，擡頭望了望，隻剩下毯子蓋住的一團。

走近，才發覺，女人将毯子蓋住了頭，整個人窩成一團，睡着了。

輕輕掀開一方小角，就是女人因有些缺氧而哄紅的肌膚。

柏穆文看着這一團，姿勢怎麼樣都不舒服的樣子。

咚咚……

“穆文，孟姑娘可以吃飯了。”張姨見門未合上，就在門口敲幾聲，在門縫邊說到。

柏穆文走了到門邊，拉開半分空擋。

“張姨，客卧有收拾出來的嘛？”

“那些房間這些年都沒有什麼人來住過，早上知道孟姑娘來了，正要準備，但做飯要緊，眼下還沒，怎麼了。”

“沒事，我待會下來。”

“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孟瓀自己翻了一下身，腳可以伸直，身上被子輕輕的與自己貼合在一起，睜開眼已經不在書房了，窗簾嚴絲合縫的拉上，不透一點光。

坐起查看了周圍，像是誰的卧室，最能尋到的是床頭的點點黃光，下意識的尋找自己手機，一看，下午7點過。

一瞬間，被窩變得不再暖和。

正翻身下床，穿起拖鞋，準備走出房門，這頭門就被打開了。

“睡醒了，餓了嗎？”柏穆文問道。

“有些……”

“那走吧，正好下去一起吃飯。”

孟瓀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這是你卧室？”

“怎麼了？”

“沒什麼。”

“我有些餓了，走吧，張姨肯定等急了。”孟瓀附加到。

樓下。

“孟姑娘醒了呀，我剛剛叫穆文去叫醒你吃飯，他還不肯，說讓你多睡會兒。”

“嘿嘿，也該醒了，不然沒口福了。”孟瓀笑道。

吃飯時，張姨一起坐下一同，但隻有筷子和盤子偶爾相碰的聲音，大家都沒吃飯閑說什麼的習慣。

飯後，張姨在一旁收拾，柏穆文又回到了書房，孟瓀跟着一塊兒上了去。

“中午怎麼沒叫我呀。我還給張姨點菜了，都沒下去吃。”

“這不是給你留到了晚上嘛。”

“但也有些……”

“張姨看我長大的，她不會在意的。”

“我睡了好久，今晚不會睡不着了吧。”

“有可能，但你昨晚統共就睡了兩三小時，中午犯困也正常。”

“但你卻沒困。”

“你還要工作？”

“一點。”

“那我陪你吧。”孟瓀說道。

“好。”

男人又坐回電腦前，女人拿起本紅色底皮的書看來起來。

二三十分鐘後，男人突然在女人身邊坐下，兩人就這麼有些擁擠的在沙發上坐着。

“這本書有些不适合你。”

“理由。”

“你不會盲目失控做出決定。”

“也并不見得。”

兩人一下挨得很近，在柔軟裡下陷，不留分寸距離。

“孟瓀，今天我有些忙。”

“我知道，你處理工作。所以我下午偷偷補覺了。”

“是不是有些無聊？”

“不會，我在家也是這種狀态。”

“我們明天就會返程，可能這次看不到雪。”

“我們不是看過了嘛，雪山上的。”回答後繼而又探去看他眼睛。

“你說帶我看雪嘛，也不一定是下雪。”孟瓀安慰道。

“明年吧，明年肯定能看。”柏穆文突然認真道。

孟瓀從這些點點的，言語中，發現了他有些難過。

這是她第一次察覺到他有些憂郁低沉的一面。

從來突然邀約看雪，再到清晨的日照金山，再到“我們試一試。”

孟瓀覺得一切的發生像是子彈在空中劃過後，因為擊到物體後而驟然停頓。

明年？我們明年還能一起看雪嘛？孟瓀下意識感到不确定。

可嘴上還是說道：“好。”

“你……”

可下一刻男人不在像有那般情緒一樣，回歸冷靜沉穩。

“你或許是累了，你應該休息一下。昨晚你沒睡，今天你又隻是換個地方工作。”

“我還好。”

孟瓀見他情緒像有好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繼續安慰，還是再說點什麼。

“你想做點什麼嗎？”

“你不是累了嘛？”孟瓀不解道。

“我們今天總應該做點像情侶的事情吧。”

“那什麼是情侶該做的？”孟瓀不打算負責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