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顆青澀躁動的心迷疊在青春期的瘋狂幻想裡,沉醉不知歸路般的放縱,大膽,肆意。
而講台上的宋景鄰對此全然不知。
身體的虛弱,虧空,疼痛……像數百隻螞蟻在他體内亂爬……一點一點折磨着他的心神,意志。
昨天,前天,沈一潇像個貪得無厭的暴君,孜孜不倦地侵略,攻占着……一想到他那瘋癫的征服欲就讓宋景鄰頭皮發麻。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想跟沈一潇同歸于盡。
但是,沈一潇說過要幫他報複白渝聲,又說要拿到白家産業。
沈一潇這麼說,他要給白渝聲投資這件事就顯得合理多了。這個野心勃勃的alpha本來就盯上了,要搞垮白家,而跟自己發生關系,完全就是羊入虎口,哪能放過。
況且,白渝聲肯定覺得沈一潇給他投資是來幫助白家的,卻不曾想,這完全是他“引狼入室”。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雖然每一步都讓宋景鄰出乎意料,但也意外地讓他興奮起來了。
沒人能逼迫宋景鄰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除非他覺得這件事情相當有意思——
在宋景鄰17歲的時候,他唯一的親人,他的omega父親宋遠鹭去世後,宋景鄰就決心從此以後隻按照自己的意願活着。
就算在白渝聲面前,也是如此。
在他們感情還算好的時候,白渝聲曾勸他放棄教師工作,全心全意做個錦衣玉食的豪門太太就行了,宋景鄰拒絕了。
宋景鄰拒絕後,白渝聲沒再說過類似的話。
這是當初宋景鄰會選擇跟白渝聲結婚的原因之一,盡管白渝聲是個草包,窩囊廢,人渣……但是,他之前僞裝得還不錯,假裝很尊重宋景鄰這個伴侶的樣子。
但是倆人在京山樂園這個項目大吵一架後,白渝聲就暴露了他的真實面目。
他自卑到了十分扭曲的地步,他見不得宋景鄰明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語文老師,卻好像開了挂似的,在做生意這方面無師自通,商業嗅覺也敏銳得異于常人。
宋景鄰最初隻是想幫他分憂,打理家産……但後來,在宋景鄰在這方面展露岀過人的天賦後,白渝聲就不可控地自卑了,并嫉恨上了宋景鄰。
因為京山樂園這個項目,宋景鄰第一次見白渝聲暴怒的樣子:
—— “是,是……你說的是對的!宋景鄰你他媽是天才!但是求你了,别再對我指指點點!這是我家公司!我是老闆!而你隻是一個連編制都沒有的高中語文老師!你那麼聰明,你為什麼要在高中教語文?我當初讓你辭職,你怎麼不辭啊?你現在做生意做上瘾了吧……”
被白渝聲指着鼻子罵了一通後,宋景鄰從白家搬到了學校給他提供的教師宿舍,也不再插手白渝聲的任何事。
然後,所有的事情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他與白渝聲的婚姻名存實亡。
宋景鄰徹底看清了白渝聲,也恨上了白渝聲。
甚至他不用出手,白渝聲馬上就會因為自己的野心和愚蠢遭到報應。
以沈一潇的脾性……白渝聲的公司離破産不遠了。
然而,對于沈一潇那句“你給我生一個孩子”的變态要求,宋景鄰隻當是alpha輕佻惡劣的浪言浪語。
他是不可能給沈一潇這種alpha生孩子的。
他接受不了自己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會是沈一潇這種霸道惡劣,唯我獨尊,唯利是圖,滿腹算計的人。
……
終于熬完兩節課後,宋景鄰比以往更早下班,回到了自己的教師宿舍。
宋景鄰在客廳的小沙發上歇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洗澡,換了一套幹淨的睡衣。
因為身體不适,宋景鄰沒什麼胃口,晚飯就下了個面條,随便弄了點西紅柿炒雞蛋作鹵。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吃面條一邊看超大屏電視上播放的普法欄目劇時,忽然——
鮮少會在他吃飯休息的時候響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宋景鄰當然是不會放下碗筷,放下驚彩的電視劇情,而跑去開門的。
如果是學校的老師,學生……就當他在洗澡或睡覺。
如果是白渝聲……或者白渝聲的家人,呵呵,就當他死了吧。
如果是其他人……反正也不熟悉,那就當他不在家。
綜上,這個門鈴聲,最多隻能響三下。
但,這一次卻是: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宋景鄰足足忍了十多分鐘,聽門鈴被人按了一千多下……
然後,門外面那個瘋子總算消停了,世界也終于安靜了。
剛好,宋景鄰也吃完了,吃好了,于是他便起身去收拾廚房了。
他洗完碗,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又響了……
是一個陌生來電。
宋景鄰也不會接陌生電話,于是想也不想就挂了。
然而,這個陌生電話跟鬼纏上了他,一回,兩回,三回……第十一回的時候,宋景鄰忍無可忍地接通這個電話:
“喂?哪位?”
明明内心的煩躁已經達到頂峰,他的語氣卻淡得好像白開水。
電話那頭則傳來alpha那十分暴躁,瘋狂,危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