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宋景鄰看到白渝聲的第一眼,首先想到的是幾天前他在酒店包廂時那涼薄,絕情的背影和聲音,還有這幾天怎麼打也打不通的電話。
一想到自己在這種alpha身上浪費了三年的時間……
宋景鄰就恨不得白渝聲這個惡毒的人渣現在,立即,馬上折個三十年壽命。
最好,白家破産後,這個窩囊廢扛不住失敗吞藥自殺……
雖然心裡已經恨得在默默編排着白渝聲的死法,但是宋景鄰明面上卻是笑靥如花:
“白先生,好久不見。”
别小看宋景鄰這一句話,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四兩撥千斤”。
宋景鄰這句疑似兩人很久沒見面,十分疏忽的問好用語,向其他對白家的事情并不清楚的賓客透露出了“他和白渝聲很久沒見面,疑似已經離婚或者分手”的隐藏信息。
但事實真相是,他确實是搬出白家,與白渝聲分居已久,外界也傳出他們已經離婚或者感情破裂的消息,但是——他們其實并沒有解除婚姻關系,并且隻有白家人知道。
此言一出,白家人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尤其是白渝聲,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迅速領悟了宋景鄰的意思似的,他一下松開拳頭,并點頭回應道:
“宋先生,好久不見。”
一對情感破裂,已形同陌路的舊人打招呼應是如此。
環顧四周,發現周圍人們原本熱烈的目光已經冷淡下來了,宋景鄰默默地籲了一口氣。
總算勉強保住了他自己的名聲和顔面。
白渝聲這個白癡這一次反應還挺快的。
而站在他身側的沈一潇見到宋景鄰如此輕松,聰明的化解了他親手制造的“危局”,他望向宋景鄰的目光不由地深了幾分。
見目的達成,宋景鄰覺得臉上溫和的假笑也沒必要繼續維持下去了,他收起笑容,平靜如水的目光落在白渝聲身上。
這個愚蠢的alpha明明剛才心裡還無比憎惡着宋景鄰,現在危機解除了,馬上一臉讒媚地讨好着宋景鄰旁邊的沈一潇:
“沈總,歡迎歡迎,請進。”
沈一潇則懶得給白渝聲這種蠢東西一個眼神,他微笑着注視着身側的宋景鄰,親密,又暖昧地說:
“景鄰,我們進去吧。”
宋景鄰的目光終于從白渝聲身上落在沈一潇身上——
卻平靜的,看不岀任何情緒。
“好。”
宋景鄰擠出一個微笑,然後狀似熱切地挽着沈一潇一起向室内走去。
兩個人親密的互動,頓時又吸引了不少目光,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因為“白渝聲疑似戴了綠帽子”,而是因為“宋景鄰十分讨沈一潇的歡心”。
宋景鄰是不情願跟沈一潇“走到一起”的,但是,不得不說,和沈一潇“走在一起”是有好處的。
比如,别人為了給沈一潇讓路,也不得不給他宋景鄰讓路。再比如,别人為了讨沈一潇歡心,也不得不對他宋景鄰客客氣氣的。
接連和幾個不太熟悉的名貴富商打了招呼後,宋景鄰不由地想:
……這就是人仗人勢的感覺嗎?不得不說,有點爽。
但宋景鄰還沒高興多久,下一秒,毫無準備的他就被沈一潇這個狗alpha帶進了舞池。
不用想也知道,沈一潇這個狗alpha要拉着他去做什麼。
全身上下,隻有運動神經不發達的宋景鄰:“……”
反應過來後,宋景鄰試着甩開沈一潇的手,并小聲勸沈一潇:
“沈總,我不會跳舞……在我犯下大錯之前,你趕緊放開我,趕緊放開,放開我……”
但沈一潇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并堅持一意孤行:
“沒事,我教你。”
宋景鄰欲哭無淚,卻怎麼掙紮也無濟于事,隻能被沈一潇帶到舞池中央。
那些原本正跳得你依我侬的alpha和omega見狀紛紛讓開,直接給沈一潇和宋景鄰讓出一條路,并騰出一塊寬敞的空地。
宋景鄰内心:救命啊——
宋景鄰現在的心情不亞于路易十六即将站上斷頭台。
眼看着馬上就要丢人現眼了,宋景鄰十分幽怨地瞪了沈一潇一眼。
“噗——”
沈一潇一個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宋景鄰眼睛瞪得更大了,内心則道:
還笑得出來呢,等着被踩成甲溝炎吧……
悠揚的樂聲再次響起,衆目睽睽之下,沈一潇的手扶上了宋景鄰的腰——
“像這種雙人舞,你跟着我的節奏,我帶着你就行了。”
沈一潇輕笑着附在宋景鄰耳邊說。
“是嗎……”
眼看抗拒不了了,宋景鄰一臉生無可戀。
兩分鐘後——
一支舞還沒跳到一半,但已經被宋景鄰踩了二十多下的沈一潇仍舊不死心地帶着宋景鄰繼續磕磕碰碰地跳下去,邊跳還邊吐槽:
“宋景鄰,你也不蠢啊,為什麼左腳右腳分不清。”
宋景鄰立即淡淡地回怼:
“這跟智商沒關系,我隻是四肢不太協調。誰讓你硬拉着我跳的,你這是後果自負,自作自受。”
被怼得啞口無言的沈一潇環視了一下四周,心想,反正臉已經丢了,不如丢個徹底……
他不死心地一條路走到黑,繼續磕磕絆絆地帶着宋景鄰跳完了剩下半隻舞。
舞池外,則是旁人吃驚,驚訝,張惶,愣神的目光。
明眼人都能看出,沈一潇被宋景鄰踩了好幾次也不發火,沈一潇被宋景鄰“罵”了也不反駁,沈一潇硬拉着明顯不會跳舞的宋景鄰跳下去,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人,一定是——
宋景鄰真的挺有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