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溫度,反而像摻着碎冰的冬日的陽光照在兩個人身上。
良久的沉默中,宋景鄰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陽光照在他身上,襯得他的皮膚愈發細膩,清透……穿着明顯大了一兩号的襯衣和短款風衣,有些寬大的領口,讓他的瑣骨上,那一處嫣紅,澀情的吻痕有些紮眼。但他自己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丁沫凝視着beta那白皙肌膚上,骨線清隽的地方的暧昧的痕迹,似乎都能想象到有錢有勢的alpha是怎樣欺辱beta的。而眼前的beta就這麼帶着這樣的痕迹不知羞恥地晃蕩在别人面前,實在是……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宋景鄰忽然擡眸,又沿着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低頭,瞥向了自己的胸口,瑣骨處……然後,他驚地雙手抓住衣領,臉上一熱:
“别看……”
宋景鄰少見的有些慌亂。
丁沫瞬間别開目光,“誰樂意看。”
聽到小青年話裡的輕蔑,不屑,宋景鄰那點羞恥瞬間蕩然無存。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他松開手,整個人絲毫不見剛才的局促,而眉尖輕蹙,明眸微瞪,帶着幾分尖銳的鋒芒:
“那還看那麼久,你是心理變态?”
丁沫氣得又把臉轉了回來,“你才是變态……”但是又不小心掃到了那一處吻痕,他忽然沒了聲,趕緊又把臉轉了回去。
一瞬間,他面紅耳赤。
宋景鄰輕笑了下,“呵”,然後他冷聲:
“你真是肮髒。”
“一個吻痕而已,隻能說明我交了一個男朋友。剩下的,隻能說明你和那些人一樣肮髒,下流,龊龌,無恥。”
丁沫感覺整個人都凝固了,無法動彈。
宋景鄰則繼續輸出:
“除此之外,你還很愚蠢。”
“就算是‘病急亂投醫’,你也不應該相信一個加害者。”
丁沫扭過臉,有些茫然地盯着面前的宋景鄰。
不知不覺間,宋景鄰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還是那張臉,但是眉眼間盡是疏離,氣質也淩厲了些,語氣更是透着一股涼薄的冷意:
“你撤案吧。就算沒有你們,周校董和他兒子也一定會受到治裁,不會再有下一個受害者了。”
能說的都說了,宋景鄰幹脆利索地轉過身,正打算離開,不料卻又遭到了丁沫的阻攔:
“你和那種人,還有那種人背後的人杠到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丁沫想起了周校董說的話,“如果那個姓宋的還要插手,老子就找人毀了他……”,他心急地勸阻:
“你要小心點……”
宋景鄰視線淡淡一掃,然後啟唇:“滾開。”
丁沫呆了呆,然後閃到了一邊,隻是嘴上仍然在念叨:
“……你會後悔你的選擇。”
聞言,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的宋景鄰蓦地扭過頭,并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誅心的:
“如果你覺得你現在的選擇沒問題,又為什麼遲遲不敢告訴丁濡真相呢?”
聞言,丁沫控制不住地全身顫抖起來。
在宋景鄰走遠了後,他蹲在地上忍不住掩面抽泣。
短暫的晴天之後,天空又陰沉了。
掃了眼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六點多,感覺差不多可以提前下班去接宋景鄰去吃飯的沈一潇立即從辦公桌上起身:
“何助理,讓你幫我安排的司機準備好了嗎?”
何助理趕緊點頭:“好了,司機人現在在地下車庫候着。”
沈一潇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微揚:“好。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何助理欣喜:“謝謝老闆。”然後,他趕緊溜了。
就在沈一潇正打算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他西裝内襯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聽到他給宋景鄰設置的專屬鈴聲,他一邊往回走,一邊快速地接聽了電話,但電話那頭卻傳來beta緊張,顫抖,害怕的聲音:
“一潇,我現在在仁和醫院,我,發現有人跟蹤監視我……我本來是來看望學生的,但是沒想到那個周校董也會出現在這裡。他威脅我,讓我别多管閑事。我拒絕後,我就被跟蹤了。”
“我不好報警,因為他們什麼都沒做。隻是偷偷摸摸地跟蹤我。”
沈一潇聽了,連忙安撫beta:“别怕,我馬上趕過去。你就待在醫院裡人多的地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有風吹草動,就趕緊報警。”
alpha的聲音通過手機免提功能,外放在人來人往的醫院樓下,醫院進出口。
挂斷電話後,宋景鄰回頭,視線淡淡一掃,人群中,兩個年紀不大,其貌不揚的beta,一個戴着棒球帽,另一個手臂上纏着繃帶,兩個人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下意識地躲避着宋景鄰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