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身上的肌肉~好棒~剛才仔細地感受到了~喲~”對方捧住自己大方臉,扭動身軀嬌羞地再次湊近:“啊啦~這麼結實的腱子肉~~”
意志如鋼鐵般堅硬筆直的老牌海軍大将澤法,大方地任由對方對自己的胸肌腹肌上下其手,并誠懇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出一份訓練方案,半個月内就能看見成果了。”
“小哥真是的~一點都不解風情~”
澤法望望天,回頭禮貌地問:“我是澤法,請問怎麼稱呼?”
“叫人家伊娃就好啦~”
“伊娃先生,還有那邊那位,”澤法大将明亮銳利的目光挪向山洞内部陰影處:“希望下次能夠鄭重認識一下,今天我有要緊的事,就先告辭了。”
隐在最深處,披着墨綠色鬥篷的男人擡起頭,緩步而出,陽光落在他刻有方紋的半邊臉上:“澤法大将。”
男人的眼睛沉澱着不屬于年輕人的沉穩,但當他迎上海軍大将氣勢磅礴的視線,一點雄雄火光兇猛地從他瞳孔深處迸發出熱烈的星火來,鋒芒畢露。
緻力于培養人才20年的澤法老師,停下已經往外邁出的步伐,緩緩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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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赤犬大将沒收了莉娅小姐身上攜帶的所有财産。
小副官已經做好應對雙方短至半小時長至3天的冷戰時期準備,提前警示了幾艘軍艦上所有海軍這幾天一定要繃緊皮。等長官服軟或者莉娅小姐好心腸不計較了,大家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但這次情況似乎和往常幾次不太一樣。
小副官接到消息匆匆趕到主艙室,負責送飯和看守的士兵正蹲在門前急得抓耳撓腮,見到小副官仿佛見到救星。
小副官:“怎麼樣了?”
送飯的士兵搖搖頭,擔憂道:“中午就沒吃,晚飯現在也不肯吃。”
守衛也無奈道:“早上回來後就沒開過門。”
小副官是從中斷文件審閱的工作趕過來,工作專用的眼鏡還佩戴在鼻梁上,此時他一扶眼鏡,伸手敲門:“莉娅小姐?”
沒動靜。
小副官稍加猶豫,再次敲門:“莉娅小姐,在下要進去了?”
還是沒動靜。
小副官擰下門把手,推不開,守衛們面面相觑。
裡頭反鎖了,看來這次真的很生氣啊…
小副官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繼續敲門:“莉娅小姐?莉娅小姐,如果您在裡面,請回應在下一聲。”
經曆過幾次意外,哪怕是在赤犬大将的軍艦上,小副官也不敢不時常确定莉娅的去向。無論是自己開溜還是被人擄走,隻要莉娅有失蹤趨向,對軍艦上的巡邏士兵來說都是要命的事故。
隔了幾秒,艙室裡傳來凳子翻倒的聲音。小副官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傷腦筋。
莉娅小姐看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氣消的樣子,他們得在大将的極低氣壓裡熬幾天?
這裡的動靜還是被報告到了赤犬桌前,他緊緊皺着眉頭親自過來了一趟:“反鎖?”
赤犬大将擰了一把門把手,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手上發力,旁邊小副官聽見“咔哒”一聲金屬斷裂的聲音,門開了。
赤犬丢開掰下來的把手,推門進去了。
艙内很整潔,除了床邊倒着一把凳子,沒有異常情況發生。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個淺包,不見人,隻有幾縷金棕色的卷發柔軟地鋪在枕邊。
赤犬走到床前一把掀開被子,沉聲責問:“鎖門幹什麼?”
抱着枕頭側身蜷在床上的姑娘用藍眼睛輕飄飄斜了他一眼,平靜地伸手把被子又拉回頭頂,拒絕溝通。
躲在門外暗中觀察的小副官看見自家長官面黑如鍋底,心中大喊不妙,撞着膽子跨進門:“薩卡斯基大将,莉娅小姐今天還沒吃飯呢,不如先…”
大将微微側頭,朝他露出半隻火光閃爍的黑沉眼睛。小副官立馬識趣地退出去帶上門,并且驅散了圍在門外的士兵們。
赤犬大将放出的威壓十分霸道,壓迫感十足,莉娅縮在被子裡倍感壓力地撫住胸口,輕輕舒出一口氣。
除非混蛋狗男人薩卡斯基敢把她丢到海裡去,否則她今天絕不松口。
閑雜人等清理幹淨,赤犬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掀開被子,俯視那張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雪白小臉,壓抑着情緒說:“你應該有自覺。”
力利更小的時候,因為擔心聽不到他房間裡的動靜,莉娅都是敞開房門睡覺。後來力利大了,莉娅學習工作需要獨自處理事情,也從不反鎖房間門。力利被教導過進門前要敲門,薩卡斯基也從不擅自開門。
莉娅的習慣就是不反鎖門,這是她本人的家庭觀念,對家裡人抱有完全的信任和包容,也是擔心家人有急事需要她幫忙時,會因為鎖門不能夠及時回應。
經曆過妮娜小姐偷襲事件後,她就更不可能反鎖房門了。
能夠突破薩卡斯基軍艦防禦潛入主艙的人,一扇艙門正常來講是攔不住不速之客的,鎖門反而很可能讓她身陷囹圄。
簡單來說,這種行為會帶來一定危險。所以盡管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在大将軍艦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莉娅還是很有危機意識地做好一切防範措施。
總之就是道理她都懂,但不妨礙她生氣。而且她的艙室窗口外往後緊跟着火燒山中将的軍艦,門外是薩卡斯基的親兵,不說萬無一失,也确實守衛嚴密。
男人嚴肅的臉龐陰沉沉地懸在她上方,莉娅翻過身,安詳地閉上雙眼。
赤犬:“……”
此時他隻能攥緊砂缽大的拳頭平息激烈的情緒。
她背對着他,側躺的脊背依舊筆直,隻有腦後細軟的碎發還顯得柔軟可愛。
赤犬俯身單腿跪在床腳,長臂一伸,兩隻手指鉗住她的下颚轉過來:“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他抓她時控制了力道,盡管掙不開,但也不疼。莉娅張開眼,從被褥裡抽出雪白的小腿蹬了他一腳:“要你管!”
赤犬:“你不要惹我生氣。”
莉娅垂眼不看他:“哼,強盜!”
赤犬:“不要鬧了,等回馬林梵多都還給你。”
莉娅:“薩卡斯基大笨蛋。”
赤犬大将萬萬沒想到,這小姑娘會為了這筆錢跟他生這麼大的氣。
大将先生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你難道不相信我。”
莉娅拒絕溝通:“哼。”
赤犬:“錢重要還是我重要。”
莉娅平靜且迅速:“錢。”
“啪”地一聲輕響,赤犬大将的額角暴起三條青筋。
手裡的小姑娘絲毫不慌,甚至冷酷地譴責道:“莉娅是大姑娘了,像大将先生這種中年男人不要随便對莉娅動手動腳,在莉娅身上摸來摸去。”
赤犬腦門突突直跳,一股郁氣如鲠在喉。
他最終還是緩緩松開手,忍氣吞聲:“先去吃飯,廚師給你做了奶油濃湯。”
莉娅:“我不吃,我不喝,我要錢。_(:3 ∠)_”
小副官再次靠近艙門時,聽見自家長官用低沉陰郁的嗓音,惡狠狠地說:“回去之前,你一分錢也别想拿到!”
信奉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的莉娅小姐絕食了,可見問題确實很嚴重。軍艦上的老兵們憂心忡忡,感覺前途未蔔。
是夜,巡完一圈到船頭抽煙的火燒山中将看見前方軍艦右側窗口有燈光在一閃一閃地打信号。定睛一看,莉娅穿着輕飄飄的睡裙,半個身子挂在窗口沖他揮揮手,接着縱身一跳。火燒山隻好“剃”過去把人接了過來。
還沒等火燒山把安置莉娅的艙室收出來,赤犬大将怒氣沖天地過來拿人了。
火燒山試圖和稀泥:“女孩子攢點錢不容易…”
赤犬下令讓人把他的機要文件箱搬回主艙室:“今天開始,我在哪,你在哪。”
火燒山:“但是薩卡斯基也是太擔心你…”
莉娅:“呸,流氓。”
火燒山:“不過莉娅是大姑娘了,怎麼能和成年男性住在一起…”
赤犬:“再亂跑就拷起來。”
場面靜默兩秒,莉娅微微張大湛藍色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漂亮的瞳孔氤氲起薄薄的霧氣。
火燒山仿佛被人掐住了嗓子,他無助地轉向薩卡斯基:看你幹的好事!
薩卡斯基梗着脖子沉默片刻,脫下大衣,将人一裹帶回自己船上。
路上,薩卡斯基低聲下氣:“我說錯話了。”
臂彎裡的人不說話。
薩卡斯基:“過幾天。”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過幾天就還你。這幾天就當…借給我。”
莉娅埋在他肩膀上,好一會兒才傳出悶悶的聲音:“薩卡斯基就會欺負我。”
薩卡斯基長舒一氣,疲憊而麻木地回答:“我很抱歉。”
回到房間,吃過宵夜的莉娅慢條斯理地洗漱完,帶着滿意的微笑安然入睡。
嘛,做出這種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希望大将先生今晚也能睡個好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