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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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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艘揚着貴族徽紋帆的船隻,在海軍勉力互送下突破了艾格赫德島嶼周邊的包圍圈。迫于海賊和其他勢力的虎視眈眈,船主人不得不舍下一艘裝滿财寶的船隻,充作保命的“過路費”,才得以安全離開。

這幾天島上的大小貴族陸陸續續跑了好幾撥,并不是所有投資定居的貴族都和世政關系密切,也并不是所有貴族都信任世政“在島上會保護好他們所有人的安全”的說法。

因此找海軍護送花錢消災離開艾格赫德的做法,隐隐成為島上貴族商人選擇的主流。

艾格赫德研究基地計劃主理官員,在辦公室氣得破口大罵:“一群蠢貨!越給那些雜碎錢财,他們就越不會走!哪有嘗到血腥還肯松口的狼!”

但貴族們顯然有不同的看法,這位有謀略但可惜無兵權的長官,隻能對着滞留在島周的匪賊和海軍們扼腕歎息。

海軍的隊伍一路将貴族船隊護送到最近的世界政府下轄島嶼港口,才原路返回。船主貴族頗有點戀戀不舍:“走的可真快。”

他的貼身男仆為他端來安神的熱茶:“終于離開那個混亂的地方了,還是老爺英明,早早找海軍幫忙。”

貴族老爺也有些自得:“哼,我早看明白了。世界政府連大貴族都能坑害,可不會在意我們這些邊緣家族的性命。”

又有些懊惱:“海軍那群家夥也是死腦筋,要是他們能把我的船隊送回國,酬金可不少。”

死腦筋的海軍護送隊伍以最快速度趕回艾格赫德,領隊德雷克在岸邊找到盯着學生訓練的澤法,彙報完任務才擔心地問:“老師,莉娅小姐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澤法:“才過去兩天,不要着急。莉娅既然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就說明她心裡有數。”

這幾天艾格赫德島戰鬥時被毀壞的邊沿,時不時随着建築碎片流落出一些諸如兵器類實驗器材的好料子,更有藝高人膽大的海賊趁亂沖上島搶富商貴族的倉庫,因此開拓了海軍收錢護送貴族離開的業務。

多拉格趁着這些事情鬧起來順利跑路,而面對開始時不時“爆金币”的艾格赫德,原本隐約有些松動的包圍圈再次穩固,并有新勢力不斷加入擴增。

這使得世界政府的軍隊一直無法登陸,莉娅緊迫而從容地指揮着這一系列沖突地持續發生,一邊進行了最後一次理療。

薩卡斯基從升降台下來,回到實驗室皺眉盯着空蕩的理療艙:“她還能去哪裡。”

貝加龐克倒不怎麼擔心:“莉娅現在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而且園區的警報沒有反應,不會有事的。”

難得晴朗了幾天,島上開始冒出各種猛獸,大多是原先艾格赫德貴族豢養的異獸,也有個别“實驗體”,有嬌小似兔狲狐獴機警避人的,有龐大似巨象犀牛霸道自我的,當然也有美麗兇悍的肉食動物,譬如異化的狼群和矯健的獅虎。

第一次在補給交接站偶遇狼群,薩卡斯基的親衛隊還沒拔槍,頭狼就在莉娅突然靠近的腳步中發出撤離的嗥叫。

最近的時候她離狼群隻有十米遠,當時前來會見的費舍爾·泰格險些魂飛魄散,沖上去把人扛走,在雪地裡健步如飛半個小時,直到将莉娅送回薩卡斯基所在的研究所。

對此莉娅的解釋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它們的叫聲覺得很煩躁,很想打架。”

在場的海軍和兩島人員都陷入了沉默。

貝加龐克很輕描淡寫:“她攝入的能量越多,果實的作用就會越明顯,這種情況下性格有所改變是正常的。不過現在海樓石手環抑制惡魔果實的作用也在變小,你們最好時刻做好準備。”

莉娅的性格一向内斂溫和,在這個時候出現這種令人很難不擔心的狀況,她也有些過意不去。

博士吃完了飯要回去做實驗,莫名其妙說了句:“狼群都怕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晚上會把警報都打開,你們要是實在擔心,我白天也可以開着,但是能源供應要你們自己行辦法。”

冬季對能源的需求更高,艾格赫德大部分能源都掌握在世政手裡,外面又圍着那麼多眼睛,薩卡斯基的部隊能源方面實在是過得緊巴巴。要不是澤法和魚人們可以幫忙運輸,兩島抱着糧倉藏得也不算遠,想不挨餓受凍都難。

現在如果加大能源需求,對海軍的整體布防來說無疑是有壓力的。

薩卡斯基面不改色:“好,開吧。”

莉娅對各種大小動物的興趣猛然變得強烈起來,天天昏了頭似的往雪地裡跑,本來病秧子一樣的身體現在在寒風裡活蹦亂跳三五個小時也毫無問題,作為另一半事務的承擔者,他實在盯不了每分每秒。

好在哪怕今天撸貓(異化兔狲),明天逗狗(異化狼群),該幹的正事莉娅基本也沒落下。即便因為果實能力影響原因出了什麼差池,還有澤法、費舍爾、大副一群幫手滴水不漏地給她打補丁。不然薩卡斯基隻能把莉娅拴在褲腰帶上了。

午飯後開了個簡短的會議互通消息,以薩卡斯基和莉娅為首的兩撥人湧出溫暖的餐廳,冒着寒風準備回歸崗位各司其職。

薩卡斯基落後半個身位走在莉娅右邊,跟她低聲交談:“突圍時間差不多也要确定下來,有澤法老師和你的人配合,第一道防線好過,但世界政府不會放過艾格赫德之外的突襲,我手裡還有…你去哪裡?”

莉娅被扯住後衣領,回頭無辜地看着他:“我在聽的,但是那裡有個東西…我拿到了就回來。”

她說着,身體已經又往前挪了半步,力量之大,讓薩卡斯基一時不察險些沒扯住她。

跟在上司後面的兩撥人已經停下腳步,小副官和費舍爾對視一眼,先行靠近,聽見二人拉扯對話。

“别看了,那隻是隻老虎。”薩卡斯基死死攥着莉娅的米色大毛領,不讓她一撒手蹿出去。大伊萬出品的熊皮大衣質量上乘,撐住了兩股力道的較量。

莉娅的力量和飯量都以可怕的速度在增長,視力也一直沒有恢複,不戴眼鏡的情況下幾乎就是半盲。

莉娅尤自掙紮:“是不是經常跑來的那隻?額頭上有明顯的王字黑紋,還自帶兩條形狀像閃電的眼線?”

冷靜的提問中藏着難以掩蓋的狂熱。

小副官&魚人:……

赤犬大将兩腮緊繃一瞬,蓄力把人扯回來:“我去捉來,你在這裡等着。”

他其實一早就看到了,山坡上在雪裡打滾玩鬧的金黃底斑斓大虎,直線距離到海軍駐紮點外必走的路線還不到一公裡。

也許是被人豢養太久,也許是年齡沒有健碩偉岸的軀體看起來那麼成熟,這隻明顯比普通老虎看起來更加神異的大老虎并不怕人。

吃飽了飯不找個地方休息減少體内能量的消耗,反而在雪地裡興奮地玩耍。爪邊還撥弄着兩塊蹄類動物的骨關節,血迹新鮮,在雪地裡暈出斑駁深粉。

大老虎自得其樂,和海軍互不打擾,薩卡斯基本來不想理會。按說莉娅今天出門沒帶眼鏡,十米之外應該是人畜不分,不知道是聞到味了還是怎麼,還是給她發現了大老虎的存在。

莉娅如今對長毛的動物有明顯偏好,才不管對方是不是危險的獵食者。他剛才刻意提起離開的話題,也沒能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

大老虎被薩卡斯基拎着後脖頸拖到莉娅跟前時,每根胡須上都寫滿了憤恨的不情願,四隻大爪子抵着地面拼命後退,在地裡耙出四道深深的溝壑。

這實在是一隻極其漂亮威猛的個體,渾身皮毛在肌肉滾動時波光粼粼,比綢緞還要光溜順滑。它的一隻爪子就有人三個腦袋大,要不是被摁在雪地裡,莉娅根本摸不到它的腦門。

小副官與費舍爾低聲私語:“聽博士說,莉娅小姐很快也會變化成某種動物形态了。跟我們大将那時一樣。”

費舍爾:“所以現在才會這麼喜歡動物嗎?”

小副官:“誰知道呢。前天半夜裡下大雪,大将找了一晚上,淩晨才在研究所後面把莉娅小姐從雪裡挖出來。”

費舍爾震驚:“什麼?出了什麼意外嗎?”

小副官一言難盡:“不是,是莉娅小姐跑出去玩雪,自己在雪地裡睡着了。”

費舍爾:“…”

小副官:“又喜歡雪,又喜歡玩弄小動物,莉娅小姐到底要變成什麼啊?”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趴在老虎背上興緻勃勃的女人。

費舍爾:“有沒有可能…”

小副官:“你也覺得?”

費舍爾:“其實老虎也很好,多麼強大威風。”

小副官:“也是,至少比這頭老虎強,它看起來也很怕莉娅小姐。”

虎毛粗糙柔韌,摸起來十分紮手,但莉娅捏着老虎耳朵心滿意足,心緒也願意回轉到正事上:“你剛才說你手裡還有什麼?”

老虎從薩卡斯基換到她手上,不知為何反而更安靜順從了。

瞥了一眼不再呲出牙刀的虎臉,薩卡斯基回答莉娅:“世界政府的人質。”

薩卡斯基說的這個倒黴蛋,就是政府派往北海的軍隊統領斯潘達姆。

按計劃,在以防萬一的情況下,薩卡斯基打算拿他當與世界政府談判的籌碼。

莉娅點點頭,松開了大老虎的耳朵。

她說起了另一回事:“博士說他想離開。”

并肩走到積雪深厚的海軍基地外圍,猶猶豫豫跟在兩人身後的大老虎一個靈巧的扭身,踩着一棵倒伏的樹幹就想竄進茫茫雪地裡。

莉娅反手拽住大老虎的胡須,在一陣驚天動地的吃痛咆哮中,拉着它走出近百米,才再次松手。

艾格赫德是世界政府重要的科學研發之島,不僅承載着研發超級武器、超級科技的期望,還因為貝加龐克的存在被寄予了深厚的“複原”的願望。

對于在全世界範圍嚴厲禁止探索了解的古代文明,背地裡天龍人政權主導的世界政府,不但沒有像表現給民衆看到的那樣全面封存、敬而遠之,反而近乎瘋狂地懼怕、并渴望着傳說中的“古代兵器”。

為了使複雜的外部勢力繼續緊緊盯住艾格赫德這塊魚餌,莉娅和薩卡斯基在貝加龐克的透露下,挖掘出許多足以被世界政府滅口的機密。

世界政府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的,除非他們能确定以警惕酷烈著稱的海軍大将赤犬,沒有發現島嶼隐藏的秘密;對海軍和政府都無甚好感的天才博士貝加龐克,也不曾透露出一絲半點的内幕消息。

相信薩卡斯基對艾格赫德的真相毫不知情幾乎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如果還要帶走貝加龐克,那麼赤犬大将在世界最大執政機構圈層中的名譽和地位,基本上就保不住了。

對于莉娅指向性明确的告知,薩卡斯基沉默兩秒:“你想怎麼做。”

他沒有表現出質疑,而是給予了耐心和相當的信任。

莉娅轉臉朝他笑了一笑:“博士對我們有恩情,可我力量微薄,暫時沒辦法完全報答他。隻能嘗試為他争取最大限度的自由了。”

很顯然,他看似柔弱綿軟的小姑娘,又醞釀出了個好主意。

赤犬眼睑微垂:“好。”

費舍爾上島至今,隐隐與兩島結出了堅不可摧的共生情誼。他因此跟随大副的選擇,在現在這個特殊時期,默認自己聽從莉娅的差遣。

莉娅沒有跟他客氣,放心大膽地對他托付了許多重任,他一一都完成得很好,漸漸地短暫代替了大副站在離島主最近的地方。

“你晚些時候通知大副,今晚過來開會,也讓德雷克做好準備。”

費舍爾神色沉穩:“好的。”

莉娅轉頭又問男人:“你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吧?”

薩卡斯基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莉娅的意思是,她現在無事,想趁着晚上的工作開始前跑出去撒潑打滾,委婉讓他速速離去。

雖然這幾天海軍在艾格赫德的駐地還算安甯,貝加龐克本人的存在和他設計研發的防禦系統,讓世界政府暫時收斂了窺伺,但島上還有太多他未曾了解過的其他勢力。

他不放心莉娅一個人跑出去。

“我要去看看斯潘達姆,你也一起。”

雖然覺得不一定會有收獲,但精于審訊的赤犬大将還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從這個跋扈的草包身上,挖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

莉娅眨眨眼,很幹脆地答應了他:“好啊。”

薩卡斯基對上她陡然透出興趣的光亮的眼睛,覺得有哪裡不對。

“大将!”

通訊兵在赤犬親兵的帶領下過來,低聲向他彙報了一個消息。

“…要和您通話。”

感受到男人的氣勢有微妙的緊繃,莉娅笑眯眯地朝他擺手:“薩卡斯基有事先去做,我自己過去也沒問題的。”

停頓了一秒,他點頭,指了個親兵:“帶她去。”

兩撥人在這裡分開,莉娅問帶路的海軍:“那個人質叫什麼潘達?”

親兵:“是世界政府高官斯潘達姆,莉娅小姐。”

莉娅:“你見過他嗎?”

親兵:“是,屬下的小隊負責看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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