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感受着卡斯迪爾沉重的呼吸漸漸平穩，軍雌的絨翅無意識地收攏，将他輕柔地包裹其中。這個在外人眼中冷酷無情的戰士，此刻卻像個疲憊的孩子般靠在他肩頭。

“你的翅膀...”季曉小心翼翼地開口，“很漂亮。”

卡斯迪爾的身體明顯僵了一瞬。在蟲族社會，雄蟲誇贊雌蟲的翅翼無異于伴侶間的調情。

“别胡說。”軍雌的聲音悶在季曉肩頭，卻掩飾不住耳尖泛起的微紅。

季曉忍不住輕笑出聲，指尖再次觸碰那片絨翅。這次卡斯迪爾沒有阻止，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在季曉面前，這對總是威嚴展開的戰鬥之翼，第一次學會了溫柔收攏的姿态。

夜深了，安全屋外的沙暴漸漸平息，隻剩下偶爾的風聲掠過金屬外牆。卡斯迪爾的絨翅依然無意識地環抱着他，像一道天然的屏障。

軍雌的呼吸終于變得綿長平穩，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季曉小心地調整姿勢，讓卡斯迪爾能靠得更舒服些。他的尾勾還纏在軍雌手腕上，淡金色的神經束在黑暗中微微發亮。

“睡吧...”季曉輕聲說，不知是對卡斯迪爾還是對自己。他輕輕撫過軍雌的頭發，感受着那柔軟的觸感。在陌生的蟲族世界，這個懷抱卻莫名讓他感到安心。

*

季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晨光透過安全屋的縫隙灑落，在金屬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季曉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卡斯迪爾的絨翅包裹着，軍雌的手臂牢牢環在他腰間。

更令蟲心跳加速的是，他的尾勾不知何時已經完全纏上了卡斯迪爾的小臂。手臂的主人似乎已經醒了有段時間，金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格外明亮，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季曉。軍雌看起來比昨晚精神多了，隻是絨翅還保持着包裹的姿态，将季曉困在床鋪與他之間。

卡斯迪爾的光腦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一刻的暧昧。卡斯迪爾從床上坐起，皺眉查看光腦。光腦投射出一段閃爍的全息影像。灰契約的聯絡員，那位異瞳雌蟲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他的金屬面罩上多了幾道新鮮的劃痕，聲音透過電子雜音傳來。

“卡斯迪爾，我們突襲了書帕拉的基地。”聯絡員冷漠的聲音傳出，“救出了那個斷腿的亞雌。”

季曉聞言猛地坐直身體，尾勾不自覺地纏緊了床柱。卡斯迪爾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擋住投影視角：“他情況怎麼樣？”

“雙腿截肢處感染嚴重，但意識清醒。”聯絡官調出一段實時影像，畫面中一隻一頭橙發的瘦削亞雌正靠坐在醫療艙裡，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精緻的面容布滿細小的傷痕，黑色的眼睛裡閃爍着警惕。

“先暫時将他安頓在那，我會過去處理。”卡斯迪爾說道。異瞳雌蟲點了點頭，切斷了通訊。

“你想過去見見他嗎？”卡斯迪爾扭頭看向季曉，詢問他的意見。

季曉擡頭，正對上卡斯迪爾熔金般的豎瞳。“為什麼幫我？”季曉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床單褶皺，“你明明可以拿我去換賞金。”

卡斯迪爾沉默的打開光腦，調出一張通緝令投在空中，示意季曉看。那是一張來自軍部的通緝令，照片裡面龐略顯稚嫩的年輕軍雌穿着筆挺軍裝，戴着第七軍團肩章，下方上卻打着猩紅的“叛徒”字樣，赫然寫着“叛徒賽裡昂·卡斯迪爾，生死不論賞金五百結晶。”季曉瞪大了雙眼。

“知道為什麼我被除籍嗎？”

季曉搖頭。

“因為我拒絕了執行雄蟲議會的清洗命令。”卡斯迪爾的聲音毫無波瀾，“他們想回收并銷毀所有精神力異常的雄蟲實驗品。”

季曉在腦中回憶着原書裡關于雄蟲實驗的内容，卻一無所獲。

“五百結晶。”卡斯迪爾指尖劃過懸賞金額，挑挑眉，“夠買艘小型戰艦。”軍雌關閉通緝令，調出一份加密文件。畫面上顯示着數十個培養艙，每個艙體裡都漂浮着一具瘦弱的雄蟲軀體。

“雄蟲精神力改造計劃。二十年前就開始了。”卡斯迪爾關掉光腦看向季曉，“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