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慌忙想收回尾勾,卻發現那不安分的器官有自己的意識般,反而纏得更緊了。尾勾頂端張開的縫隙裡伸出淡金色的神經束,在卡斯迪爾手腕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迹。
“抱、抱歉...”季曉耳尖發燙,伸手去拽自己的尾勾,“它好像不太受控...”指尖碰到鱗片的瞬間,一股戰栗順着脊柱竄上來,讓他差點咬到舌頭。
卡斯迪爾反手扣住他的尾勾根部,粗糙的拇指按住連接脊柱的突起。季曉頓時渾身發軟,未說完的話變成一聲嗚咽。
“信息素依賴症。”軍雌的聲音帶着疲憊的沙啞,“你剛才透支精神力,身體本能地尋求安撫。”
懸浮車沖進半埋在沙丘中的金屬堡壘時,季曉還在為尾勾的背叛羞恥不已。卡斯迪爾卻已經恢複常态,利落地将車停進隐蔽的維修通道。安全屋的金屬門緩緩開啟,露出裡面簡樸但齊全的生活設施。
“到了。”卡斯迪爾打開車門走下車,看向副座上的季曉,“能走嗎?”
季曉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軟得像棉花。他剛站起身就踉跄了一下,被軍雌穩穩扶住。卡斯迪爾幹脆将他打橫抱起,寬大的絨翅從翅囊裡展開,以季曉為中心虛虛的環抱。
季曉盯着軍雌環繞在自己身側的一對絨翅,還在不正常地輕微抽動。他突然意識到,剛才那場戰鬥對卡斯迪爾的消耗,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嚴重得多。季曉的臉貼在軍雌胸前,聽見對方心跳聲快得不正常。濃烈的杜松子氣息包裹着他,讓他的尾勾又開始蠢蠢欲動。
季曉的尾勾不自覺地纏繞上卡斯迪爾的腰側,鱗片輕輕摩擦着軍雌的作戰服。他感受到卡斯迪爾的呼吸明顯一滞,但軍雌的腳步絲毫未停,大步走進安全屋的内室。
“别亂動。”卡斯迪爾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帶着警告的意味。他将季曉輕輕放在簡易的床上,絨翅卻沒有收回翅囊。
季曉這才注意到卡斯迪爾的後頸處,腺體周圍的皮膚青筋已經消退,但仍然泛着不正常的潮紅。軍雌的信息素收斂了許多,那股杜松子的氣息依然濃烈得讓他頭暈目眩。
“你的抑制器...”季曉猶豫着開口。
“壞了。”卡斯迪爾簡短地回答,轉身從牆上的醫療櫃取出兩支針劑。他的動作依然精準有力,但季曉敏銳地發現軍雌的手指在輕微顫抖。
季曉伸手抓住卡斯迪爾的手腕:“你也需要治療。”
“先管好你自己。”他轉身時蛾翼邊緣擦過雄蟲的臉頰,“你的精神力透支了。”軍雌單膝跪在床邊,将一支針劑注射進季曉的胳膊。“三天内不要再用精神力。”卡斯迪爾把注射器扔進回收箱,“除非你想變成白癡。”
季曉看着軍雌緊繃的下颌線,突然意識到一個荒謬的事實,這個曆經無數戰場的戰士,此刻正在強撐着照顧他。
“别逞強了。”季曉感覺冰涼的藥劑在血管中流淌,精神力的透支帶來的刺痛感逐漸消退。他擡起手,指尖輕輕碰觸卡斯迪爾後頸發燙的腺體,“你的信息素紊亂比我嚴重多了。”
卡斯迪爾的絨翅猛地張開,翅尖撞在金屬牆壁上發出悶響。軍雌的瞳孔收縮成細線,喉結滾動了一下:“你知道觸碰雌蟲的腺體意味着什麼嗎?”
季曉的指尖僵住了。在蟲族社會,這确實是個過于親密的舉動。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卡斯迪爾額角滲出的冷汗,和那對不正常震顫的絨翅。
季曉手忙腳亂地拿起另一支針劑,卻不知該如何下手。卡斯迪爾握住季曉的手腕,引導他将針劑抵在自己後頸的腺體旁。軍雌的呼吸粗重,聲音卻異常平靜:“從這裡注射。”
針尖刺入腺體時,季曉感覺到卡斯迪爾的肌肉瞬間繃緊。濃烈的杜松子信息素在空氣中炸開,讓他頭暈目眩。針劑推入後,卡斯迪爾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
“好了...”卡斯迪爾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他試圖站起身,卻一個踉跄撐在床邊,絨翅無力地攤開在身側。
季曉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觸那片有着黑邊的白色絨翅。觸感比他想象中要柔軟許多,帶着微微的涼意。
“别碰。”卡斯迪爾的聲音很輕,卻沒有真正的制止意味。
季曉急忙縮回手,卻在下一秒被軍雌突然握住。卡斯迪爾趴在季曉身上,額頭抵着他的肩膀,呼吸灼熱:“...就一會兒。”
安全屋外,沙暴呼嘯而過。而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裡,兩個傷痕累累的靈魂短暫地找到了依靠。季曉的尾勾悄悄環上卡斯迪爾的手腕,這一次,軍雌沒有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