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禮即将開始,作為供奉台侍奉使者之一,國師風煙渡向你讨要陽鏡為公主慶生。陽鏡作為國寶與陰鏡相對,雙鏡合二為一有扭轉時空之力,已知陰鏡下落不明,這時你選擇——】
A.答應她請求,将你奉命保管的陽鏡交給她。
B.索要出宮令牌逃出宮廷,而後答應她。
C.請求她幫你延緩衰老,而後答應她。
D.答應她請求,并請求她幫你延緩衰老,然後索要令牌逃出宮廷,而後答應她。
帝鄉視線從選項A到C,最後緩緩落在D上。
有給她拒絕的選項嗎?
帝鄉不語,隻是平靜關閉了系統選項輔助,而後拒絕了風煙渡。
“我不能把東西給你。”
“為何?”
風煙渡笑意不變,身上衣着已換為慶典所穿服飾,外罩一件金紅漸變雲錦大袖,内着赤紅長裙裙擺落地如牡丹盛放。
袖口寬大蝴蝶翼般垂落,衣衫上栩栩如生幾隻金蝶,一直從腰間蔓延到她胸口,火紅花蕊在肩頸處燃燒。
帝鄉隻能瞥見她一半面容,風煙渡自鼻翼往上眉眼皆隐沒在紅珠遮面裡,隻能從些許縫隙餘光裡,瞥見她笑眸。
神秘,妖冶。
這是帝鄉睜開眼對這人的第一印象。
火紅到晃眼,穿得下一刻就要去結婚一樣的花蝴蝶。
這是帝鄉看清風煙渡後對她的第二印象。
以及,哪怕眼前人相比記憶裡那個NPC年輕很多,帝鄉也能想起認出來,這個NPC她不僅在星辰閣見過,在别的副本也見過。
“你當真不肯給我嗎?”
“不給。”
風煙渡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熟悉她的人若在場,便能看出這是她發怒的前兆。
可惜這寂靜供奉台裡除了她與帝鄉二人,便隻有晝夜燃燒紅燭,晃動着不滅燭火。
風煙渡影子投射在垂落紅綢上,陰影不斷舞亂膨脹,伸出無數隻黑暗利爪。
在那扭曲黑爪即将觸碰到帝鄉影子時,女人後退了一步,恰好遠離了她的攻擊範圍。
風煙渡影子一頓,罕見生出了幾分遲疑。
她怎麼感覺這人并不害怕她?
甚至還有閑心,在逗弄她?
不,與其說是逗弄,不如用戲耍更貼切。
帝鄉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沒什麼表情的臉厭厭怏怏的,一心隻想趕緊通關這一層幻境然後去三層。
是以在風煙渡與她身後黑影逼近時,帝鄉又引着人後退幾步,脫離了燭火照耀範圍。
失去了光源,黑影一瞬消散躲藏起來。
風煙渡步子一頓,紅珠簾下神情有些遲疑,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沒有完成,現在不是和這個不知擡舉的使者較勁的時候。
想到此,她輕哼一聲華袖一甩轉身回到了供奉台深處,織金裙擺拖地,如水流淌在玉階上。
轉身時還不忘冷冷威脅帝鄉:“你這個月的不老藥别想要了。”
不要就不要,她在這又待不到下個月。
摸摸一進劇情便染成雪白的發絲,帝鄉趁風煙渡離開休養,輕車熟路将殿中燃燒不滅紅燭一根根熄滅,隻留下殿中央唯一一根燭火。
這燭火由人的油脂皮肉煉成,蠟紅油滴都是亡人流下的血淚,想要滅掉也有竅門。因為過往經驗,帝鄉出供奉台來回往返掬了幾捧含月水,天将明時才熄滅掉一殿紅燭。
隻有殿中央那根燭火與其餘都不同,它是白色的瑩潤蠟燭,是帝鄉唯一滅不掉的一根。
她不多管,破壞了這處陣眼後匆匆往外走,還有至關重要的一處陣眼沒有被毀掉。
天際晨曦初現,宮廷内火光明滅一片已開始為公主成人禮操持。
越過往來手捧慶典物事的宮人,帝鄉走至一半,天際遠遠飄來一股濃煙,夾雜着火氣在未明夜幕下分外突兀。
濃煙升起方向,就是帝鄉預備前往的目的地。
越靠近那邊空氣越燥熱,往來宮人面色焦急,口中喊着公主殿着火,要護衛侍女們趕緊來幫忙滅火。
帝鄉步伐略微遲疑,最後停在主殿後側,通過她視野,能清楚瞥見燃燒宮殿的全貌,以及二樓某個拉着侍女服飾的NPC,趁亂爬上屋檐想往下跳,頭頂着“公主桑”前綴的某人。
鬼鬼祟祟,就差把“我就是縱火犯”寫在臉上。
能幹出這種事的,帝鄉隻用兩秒就斷定了那罪魁禍首是誰。
在“公主桑”腳下不穩,踩到繁複金紅裙擺不慎從屋檐琉璃瓦上摔落時,帝鄉沒有猶豫幾步輕點,在半空中接住那隻墜落蝴蝶,輕盈落地。
“公主——”
幽花的驚呼還沒叫完,風蕭蕭急忙做止聲狀示意她快安靜。
好不容易從那密封宮殿中逃出來,風蕭蕭可不想剛出來就又被守衛換個地方軟禁。
免于墜樓的皮肉之苦,風蕭蕭拍拍接住她的人的有力臂膀:“謝啦姐妹,你身手真棒、真帥氣!”
帝鄉忍不住輕笑:“謝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