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謙虛,她就誇一句這人還順杆子往上爬了。風蕭蕭不由好奇仰頭,想要瞧瞧這人的廬山真面目。
可惜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女人線條流暢的下颔線,以及頸窩處堆積的幾縷勾纏發絲,一片雪白。
喲,還是個白毛。
限時版白毛帝鄉将人小心放在地上,理理由于她方才動作淩亂裙擺,還不忘好心提醒她:“你那個二樓的小朋友,要一起接下來嗎?”
風蕭蕭這才想起來某個焦急扒着欄杆垂頭往下看的幽花,她要是再不出聲,這孩子估計得急得一起跳下來陪她了。
“我沒事——”
風蕭蕭仰頭張開雙手,餘光瞥見聽到這邊動靜漸漸趕來的守衛,連忙催促幽花:“快跳下來,我接住你!”
“公主……”
生怕她不相信自己,風蕭蕭拿腳勾了勾身旁那個不明人士,“别害怕,我們兩個一起接住你!”
帝鄉配合張開手臂,與風蕭蕭一同仰頭望着樓閣上幽花。
幽花一時愣住,少女白皙面容在漸出晨光裡發着光,線條柔和眼眸晶亮,正翹着唇角向她呼喚,身下火紅燃燒裙擺,随着身後漸漸倒塌閣樓,一直燃燒到幽花心間。
她上前兩步,瘦弱身子在火光中搖搖欲墜,而後張開手,與最後一座閣樓一起投入風蕭蕭懷中。
風蕭蕭連忙跑上前去接住墜落幽花,迫于重力兩人在地上滾了幾圈,她前不久才由幽花梳好的發鬓散亂,流蘇钗環落了一地。
錦繡的軟鞋踩在這一地富貴上,風蕭蕭拉起幽花就不管不顧往外跑,在快逃離開這片枯焦火焰時,她突然在近在咫尺的出口處停住腳步。
“怎麼不繼續跑了?”
風煙渡身上是與她同色,但款式更接近神官的華服。
金紅裙擺曳地,那朵燃燒花蕊帶着金線蝴蝶一直停留在風蕭蕭鼻尖。
女人矮身平視她,紅珠面簾抵在風蕭蕭柔軟臉側:“桑,你一直是個不會惹師傅生氣的乖孩子。”
她目光遙遙點在火勢暫歇的宮殿上,很快收回。
“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火燒宮殿一事,師傅這次便不和你計較。”
“我沒有——”
“噓——”
風蕭蕭還想狡辯兩句,嘴唇卻被女人手指抵住,這個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連指甲都塗上了鮮豔丹蔻,風蕭蕭幾乎能聞見她手中未散香氣。
很熟悉,是她在花海迷藏裡聞見過的金蝶花味道。
“我不想聽你對我的謊言。”
風煙渡直起身,面容完全隐沒在象征着權勢地位的紅珠面簾下,她招招手,一堆護衛出現持劍低垂着頭圍攏住風蕭蕭。
“将公主帶去紅鸾殿梳洗,成人禮一切照常舉行!”
風蕭蕭不知道紅鸾殿是什麼地方,一直侍候公主、長居宮廷的幽花卻知道。
自從風煙渡出現起幽花便低垂頭顱不敢驚擾國師,此時卻忍不住擡頭:“大人,這于理不合!”
“紅鸾殿是曆朝曆代公主出嫁待嫁的地方,如今不過是公主成人禮,她怎麼能在那裡梳洗而後同您舉行慶典??”
“你的話太多,我不喜歡。”
很苦惱一般,風煙渡扶額皺眉。
聽見她話的幽花臉色霎時慘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片黑影閃過,幽花慘叫一聲捂住眼睛。
沒有血液從她指縫中滲出,待她移開手時,原本是眼珠的地方卻蒙上一片白霧,還有幾株黑紫花朵正覆蓋在眼珠上,伸展着枝芽。
風煙渡勾唇,聲音很輕:“再有下次,就不止是催動長生蠱這麼簡單了。”
“我喜歡聽話的孩子,你說是嗎,桑?”
被突然點名,風蕭蕭袖中匕首一抖險些劃破袖擺,她忍了又忍才沒有将匕首拿出來。
深呼吸一口氣,她暗暗告訴自己這隻是個遊戲,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系統設定好的劇情而已。
更何況她現在是作為“桑”再次回憶了過去,就算她真的替幽花出頭拿這把匕首做了什麼,除了惹怒風煙渡導緻任務失敗外,她什麼也得不到,也無法改變未來。
這個神經病,說讨厭話多結果卻把幽花的眼睛給弄壞了,她不理解這人的操作,也不屑于理解。
“乖。”
見人沒有動靜,風煙渡摸摸風蕭蕭腦袋,很滿意她的乖覺似的,心情也變好了很多。
風蕭蕭:……
她是狗嗎一直乖乖乖???
被摸頭喊乖的風蕭蕭,現在隻想把匕首立刻馬上紮進這人胃裡!
紮她腰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紮她苦膽,白刀子進綠刀子出!
紮她大腦,白刀子進白刀子出!
不等風蕭蕭再想紮風煙渡哪裡,肩上突然落了一手。
骨節分明,手指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