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铮的眼睛沒有遮上，但是他自願雙眼緊閉，他很期待的何堯青的禮物和補償。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腿上的重量一直都沒有變過，還能清楚的感受到衣物在腿上拂過的癢意。

窗外的風雪未停，榮铮還記得雪花拍在臉上的感覺，凜冽刺骨。但是這些現在都被一個帶着溫暖氣息的人慢慢消散。黑夜中，白蟒一樣的山脊線突破風雪，将其撐開，榮铮無比清晰的意識到自己進入到一個溫暖無比的巢穴。他想動，但是何堯青細膩的手掌按着他鼓動的胸口上，燒起野火一片。

風雪化了，滴滴答答的落在山脊線的兩邊。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何堯青徹底坐下後，終于哽咽着說道，語氣中像是在強忍着什麼。

恍恍惚惚，榮铮以為自己看見了雪山頂上的山神，這是一尊白玉似的雕像，雙眼盛滿銀月，裝滿聖潔。他停止自己的暢想，任由這尊雕像慢慢浮動。他看見了一件塵世間的東西——一雙可以随着動作而跳動的兔子耳朵。

神像帶了欲望，純潔變成妩媚。何堯青瓷白一樣的臉透着微粉，豔紅的眼尾，紅潤飽滿的嘴唇正在充滿誘惑的吐息。

“這是你的補償？”榮铮問。

他想淡定一些，但是急促的呼吸騙不了别人。何堯青白玉的手臂如同藤蔓一樣纏上他的脖頸，在他輕輕喘息：“不喜歡嗎？”

“我以為你會喜歡。”

不喜歡？榮铮覺得自己要喜歡死了。他恨不得将何堯青這幅樣子框起來，鎖在一處誰也找不到的古堡當中。眼前這個人是他的，這幅樣子也隻能被他看見。一想到這裡，榮铮心中就無與倫比的滿足。他扣着對方的腦袋，仔細摸了摸這對長耳朵。

“喜歡......”

何堯青笑了，又聽見榮铮霸道的話語：“隻能我喜歡。”

“好，隻讓你喜歡。”何堯青答應了榮铮孩子般的霸道請求。

層層堆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榮铮壓住他的手，将腳腕高高舉起。這樣他才能清楚看見對方發亮的眼睛，如同海底的黑珍珠。

很久，榮铮像是想到什麼。

“叫聲哥哥吧！”

何堯青細碎的哽咽聲傳來，帶着不服的語氣：“我...我比你還大三歲......”

尖牙剛剛離開柔軟的雪峰，那裡的雪被融化，顯出一片紅。孩子般的惡劣本性逐漸顯露出來，榮铮露出不谙世事的壞笑：“是嘛？”

雪白的牙齒在殷紅的唇瓣下，他們現在嚴絲合縫的緊貼着，榮铮有的是辦法讓他喊出這聲哥。

何堯青發出痛苦的嗚咽，緊咬着下唇，想要逃開對方的惡作劇。但是很快，牙齒就被分開，唯一可以暫且忍耐的地方也被發現。他覺得榮铮太壞了，是在欺負他。眼淚如同雪水般刺痛了榮铮的眼睛。

“好了好了，我慢一點兒......”

這句不算道歉的道歉，何堯青又心軟了。他總是沒辦法拒絕他的請求，哪怕是不合理的。

沙啞的聲音并不好聽，沒有傳說中的如同天籁，但是何堯青還是靠着他的耳朵，緩緩說了一句他想聽的話。

欺負并沒有因為這句話停止，反而越來越嚴重。

那個壞孩子正揚着得意洋洋的笑，将他圈在懷中，禁锢住。

“叫吧！今天隻有我們。”

外面風雪交加，呼嘯而過的風聲将一切旖旎春色遮掩住。沒人知道他們擁抱了多久，也沒人知道這場風雪下了多久。

何堯青難得一覺睡到了中午，他渾身酸痛的爬起來，擡眼就看見了桌子上放着的東西，又想起昨天晚上，他臉熱的發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沒有黏膩感，連衣服都是換過的。現在因為氣溫太低，熱水器根本工作不了，也不知道榮铮昨晚是怎麼幫自己清理的。

他緩了一會兒準備下床，就看見門被打開，榮铮端着一碗東西就走了進來，定睛一看，臉頰上還有幾道黑乎乎的痕迹，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蹭上去的。

“你醒了？來吃點東西吧！不是很好看，但是也應該能吃。”碗被端過來，賣相不是很好的面條。何堯青狐疑的接過，在嘗了一口後，頓時覺得自己天靈蓋都要被鹹掉了。榮铮看見何堯青猙獰的臉，連忙将碗拿過來：“怎麼？很難吃？”

榮铮自己第一次下廚，也是剛學會燒火，好不容易将面條下進去，卻又不知道該放些什麼，自己在嘗了一口覺得有些淡之後，就開始加鹽。卻沒想到，一碗面條雖然賣相不好看，但是也并不好吃。

“我自己去做吧！”何堯青要下床，但卻因為動作牽扯出的疼痛讓他龇牙咧嘴。這真是比第一次還疼！

榮铮攙着他的手：“你還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