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死鬼,輕點!疼死老子了!”
男人似是承受不住,難以抑制的聲音穿透房門,在過道中回響。
幾個結伴正欲出去透風的藥童緩緩停下腳步。
“怎麼?不舒服嗎?”另一個年輕些的男聲響起,緊接着“啪”地一聲,是巴掌拍在皮肉上的脆響,“我看你的樣子不挺爽的?嗯?”
藥童們面面相觑。
這也太刺激了吧?!
雖然他們知道有些人好男風,但那畢竟是私下裡的事,誰會擺到台面上來?再說,管他男女還是男男,這大庭廣衆之下就如此明目張膽,也未免太過于放浪形骸了!
然而,不管心裡再怎麼唾棄,身體卻是誠實的。
不一會兒,圍在房門前聽牆角的人就越來越多,擠得整個過道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外面你推我搡,房内人卻是絲毫不覺,仍然大戰正酣。
一時間,喘息吼叫、污言穢語之聲不絕于耳。
人們紅着臉,屏着吸,豎起耳朵聽得津津有味。
一向八卦的綠萼此時卻心不在焉。
她和江離一左一右扶着姜鶴羽,站在離人群較遠的隐蔽處。
小丫頭擔憂地瞅一眼身旁臉色蒼白的主子,皺起眉頭:
“娘子,您不是一向對這些爛糟事兒沒興趣嗎?怎麼如今反而要拖着一身傷來看呢?”
姜鶴羽将大半身子都靠在江離身上借力,淡淡一笑:“老在房間裡悶着不舒服,出來看看熱鬧挺好的。”
江離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見她情緒似乎平穩許多,至少不再像剛醒來時那麼反常,也暗自安心不少。
“讓開,讓開!你們圍着言郎做什麼?”一個紅衣女子奮力扒開人群,往最裡面沖。
嘶——
裡面原來是鄭副尉!沒想到平日裡像個正人君子,背地裡竟玩這麼花?男女通吃啊!
周圍目光愈發火熱,本是來捉奸的女子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她好不容易擠到門口,卻一時不知該推開房門,還是轉身離去。
正猶豫時,房内無比清楚地傳來一句:“小婊子,早知你這麼浪,我早就滿足你了。也怪你,平日裝什麼清純……”
紅衣女子面色一白,握在門把上的雙手劇烈顫抖起來。
後面不知哪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受不了她磨磨蹭蹭,猛地往前推一把。
人群一片混亂,“哎喲”聲四起。女子被推得撞在門上,本就虛虛掩上的房門就這樣被撞開。
“不準看,不準看!你們不準看!”平日裡妖娆嬌媚的女子涕淚交加,不顧形象地瘋狂把看熱鬧的人往外推。
後面的人一臉莫名其妙地躲避着,一時不知該看哪邊的熱鬧。
“阿姐,出什麼事兒了?”
狀若瘋癫的紅衣女子動作一頓,看向人群後完好無損的小娘子,手上力氣一松。
她也不回頭看房内是什麼情況,磕磕絆絆跑出來,緊緊抱住妹妹,又氣又急地打她的背,哭喊道:“死丫頭,死丫頭!跑哪兒去了,我還以為……嗚嗚……我還以為……”
白衣女子也輕輕拍她,低聲安撫:“我沒事。”她的目光掃過房内——交疊緊密的兩人渾然不知境況,還在奮力耕耘。
女子眼中劃過一絲陰翳,一派天真地揚聲問:“阿姐,鄭哥哥在幹什麼呀?那個胖男人是誰?”
原本熱鬧太多一時看不過來的衆人,随着此話一落,全部的注意力又被引到屋内。
“他們怎麼不停啊?”
“噗嗤,太爽了呗~”
“你小子,真不老實,葷話一堆……”
“欸,你看下面那個男的,是不是有點眼熟啊?”
“是眼熟,好像是……”
“胡都尉!”蔣峰毅扶着刀急步趕來,痛心疾首大喊,“都尉,屬下來遲了啊!滾滾滾,都滾開!是哪個不要臉的混賬東西,竟敢玷污我們戎州軍的胡成胡都尉!都尉啊!”
“走吧,回去了。”姜鶴羽沒忍住笑了聲,側頭附在江離耳邊低聲道,“太浮誇了。”
江離紅着耳朵,回頭瞟一眼入戲太深的蔣峰毅,一言難盡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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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養不到三日,姜鶴羽就提出讓江離帶她去儲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