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眼神黯淡下來:"她從未在我面前展示過。直到那個雷雨夜..."他的聲音哽了一下,"我看到一道藍光,然後她就消失了。"
林小滿能感受到他話中的痛苦。即使過了三年,那個女子的突然消失依然讓他難以釋懷。不知為何,她心裡泛起一絲酸澀。
"将軍還愛她嗎?"這個問題脫口而出,林小滿立刻後悔了。
秦墨沉默了很久。陽光慢慢西斜,房間裡的影子越拉越長。
"我曾經以為那是愛。"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但現在明白了,那更像是對未知的迷戀。"他擡頭直視林小滿的眼睛,"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牽挂。"
這句話像一塊燒紅的炭,燙得林小滿心髒狂跳。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幸好這時青柳敲門進來,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将軍,姑娘,晚膳準備好了。"
晚餐很豐盛,但林小滿吃得心不在焉。秦墨的話在她腦海中回蕩,讓她既歡喜又忐忑。歡喜的是他對自己的感情,忐忑的是未來——如果有一天玉佩真的開啟了"門",她該如何選擇?
夜幕降臨後,秦墨如約守在她的房門外。透過門縫,林小滿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尊守護神像,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将軍。"她輕聲喚道,"夜裡涼,進來坐吧。"
秦墨猶豫了一下,最終推門而入,但堅持坐在靠門的椅子上:"你睡吧,我在這裡守着。"
林小滿躺在床上,隔着紗帳能看到秦墨的輪廓。他坐姿筆直,手按劍柄,即使在黑暗中依然保持着警惕。這樣的他,讓她既心疼又感動。
不知過了多久,林小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夢中她站在一片荒漠裡,遠處有一扇發光的門,秦墨站在門前向她伸出手...
"小滿!醒醒!"
一個急促的聲音将她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秦墨正俯身站在床前,一隻手輕輕搖着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按在劍柄上,神情警覺。
"怎麼了?"她睡眼惺忪地問。
"有動靜。"秦墨壓低聲音,"待在房裡,别出聲。"
林小滿立刻清醒過來。房間裡隻點了一盞小油燈,光線昏暗。她屏息凝神,果然聽到窗外有輕微的腳步聲,還有金屬摩擦的細微聲響。
秦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無聲息地移到窗邊,突然猛地推開窗戶,長劍如閃電般刺出!
"啊!"一聲慘叫傳來。
秦墨縱身躍出窗外,緊接着是一陣打鬥聲和更多的慘叫。林小滿剛想下床查看,房門就被撞開,青柳驚慌失措地沖了進來。
"姑娘快躲起來!府裡進了好多黑衣人!"
林小滿抓起枕邊的匕首——那是秦墨給她的防身武器。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顯然府中護衛已經和入侵者交上手了。
"跟我來!"她拉起青柳的手,決定去找老夫人。天機閣的目标是她和玉佩,老夫人應該安全。
兩人剛沖出房門,一個黑影就從屋頂撲了下來!林小滿本能地舉起匕首,卻被對方一腳踢開。黑衣人獰笑着逼近,手中短刀寒光閃閃。
"姑娘小心!"青柳尖叫一聲,撲上去抱住那人的腿。
黑衣人惱怒地揮刀向青柳刺去,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閃過,短刀當啷落地。黑衣人捂着手腕慘叫後退——他的手腕上插着一支弩箭!
"退下!"秦墨的聲音從回廊盡頭傳來。他手持一把小巧的□□,身後跟着幾名親兵,每個人身上都帶着血,顯然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黑衣人見勢不妙,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球狀物,狠狠砸向地面。砰的一聲悶響,濃煙瞬間充滿了整個回廊。
"閉氣!"秦墨大喊,同時向林小滿沖來。
煙霧中,林小滿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以為是秦墨,正要松口氣,卻聞到一股陌生的草藥味——不是秦墨身上的松木香!
"救——"她的呼救聲被一隻粗糙的手捂住。
掙紮中,她胸前的玉佩突然變得滾燙,藍光開始從衣襟中滲出。抓她的人似乎早有準備,迅速将一個金屬環套在她脖子上。玉佩的光芒立刻暗淡下去,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制了。
"終于抓到你了,小老鼠。"一個陰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張伯!"閣主等得不耐煩了。"
林小滿拼命掙紮,但張伯的力氣大得驚人。他拖着她迅速後退,煙霧掩護了他們的行蹤。恍惚中,她聽到秦墨憤怒的吼聲和青柳的哭喊,但聲音越來越遠...
穿過幾條曲折的走廊,張伯突然推開一扇隐蔽的小門,外面停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他将林小滿粗暴地塞進車廂,自己跳上車夫位置,鞭子一甩,馬車立刻疾馳而去。
車廂裡漆黑一片,林小滿試圖扯下脖子上的金屬環,卻發現它鎖得死死的。更糟的是,這玩意似乎在吸取她的力氣,讓她越來越虛弱。
馬車颠簸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停了下來。張伯拉開車門,粗暴地将她拖出來。月光下,林小滿看清了他們所在的地方——一座荒廢的寺廟,斷壁殘垣間雜草叢生,陰森恐怖。
"走!"張伯推着她向前。
寺廟的大殿還算完整,裡面點着幾支蠟燭,光線昏暗。林小滿被推到殿中央,那裡畫着一個熟悉的紅色圖案——和上次天機閣使用的陣法一模一樣!
"歡迎回來,林姑娘。"
一個身影從陰影中走出,銀質面具在燭光下泛着冷光。天機閣閣主。
"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救你了。"他緩緩擡起手,"準備開啟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