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霁是替身?“恺撒總結他們的話語,遲疑道。
楚子航卡殼,可找不出反駁點。
好一盆潑天狗血。
“話題逐漸拐向奇怪的八點檔節目了……”路明非吐槽,“不過唐雨霁問奧丁“你見過洛基嗎”哎。”
如果他就是洛基不會發出如此疑問,路明非也沒聽到奧丁的反駁。
“隻要出生就應該會見到。”恺撒若有所思,“洛基的定義有待商榷,我們之前好像因為北歐神話先入為主了。"
楚子航揉揉眉心:“王座上的雙生子都是至親,沒有血緣關系是對海洋與水的描述,而部分形容歸屬另一個洛基。”
邏輯線忽而在路明非腦海中串連:“他沒有見過自己的弟弟……誤認是唐雨霁發現認錯後也不想承認?”
這恰好符合“到其他族群裡帶走洛基”“結義兄弟”的描述。
劇情真是■了狗了。
路明非甩甩腦袋:“諸神之主這麼蠢嗎?自己的弟弟和其他家是天壤之别啊。”
"他從未見過自己的弟弟,所以不會有天壤之别。就像有人忽然和我說我有一個早天的弟弟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被當做獨生子養大的恺撒表示理解,“巨齒鲨未成形的幼崽會在卵囊中厮殺,将彼此作為食物。"
"人類的雙胞胎一方吃了另一方的事情也存在。”路明非順口說,對自己話語的悚然感在下一秒壓迫他的喉嚨,“他在母胎啊不蛋殼裡就吃了洛基?”
兩位隊友無視“蛋殼”的形容後齊齊點頭。
“唐雨霁和洛基之間有某種共性。"楚子航向後續發展探索,“奧丁可以模糊現實和幻境,如果他真心實意認為唐雨霁是洛基或許對唐雨霁也會造成影響。"
精神類的高階言靈完全可以修改認知,而于龍王而言言靈不過是掌控元素的本能,本能有時并不需要刻意控制。
所以唐雨霁和唐彩徹的關系就這麼被插足了,始作俑者還邊佯裝無辜邊要吃了他們。
虛僞惡心。
路明非□□身子想靠住櫃台,可惜後者比桌子高不了多少,重力将他扯成一段曲度極大的弧,腰硌得生疼。
路明非“嘶”了聲,撐着櫃台想直起腰,承擔重任的右手卻恰好落到台上壓着收費單的玻璃片,于是再次摔了下去,腰受到二次重創。
憤懑油然而生。
"路明非,你還好嗎?"楚子航暫停談話。
路明非的運氣簡直了。
“沒事沒事,我在鍛煉身體柔韌度。”路明非擰出一個笑容,“無意”将玻璃片揮到地上,報複似地撐着櫃台上的收費單坐起來。
沒事,沒事……這隻是一點人之常情的倒黴……大的事态還沒有演變到最不可控的地步……唐彩徹成為繭,不扒開唐雨霁奧丁别想得到龍骨十字。
可當唐雨霁意識到唐彩徹活不了後估計會把自己徹底喂給姐姐或吃了姐姐,奧丁要一口氣吞噬兩隻得重傷,說不定竹籃打水一場空…
況且那變态的切成碎片就成了一個群落的生命力,如果唐雨霁被吞吃入腹,那些碎片成就的無數的他奧丁真能容納? 怕不會被撐爆肚子……
依靠奧丁不存在悲慘路明非舒緩了心情,頗有阿Q精神,如果不是腰疼得厲害就更好了。他擡手想敲敲腰,最上面的收費單卻直接粘他手上。
路明非揭下收費單,正正看到了上面淩亂的血迹。
等下,他能看出是血迹而沒有誤認為污垢,那是不是有點太新了?
“老大,師兄,加油站設備是2000年左右的?"路明非前後伸展腰,在亮度不同的光中翻來覆去地看那張收費單。
"大約五年至七年前的水準。"楚子航回答,這方面他比恺撒了解。
"沒有其他人進入的痕迹。”恺撒意識到了什麼,但這種可能在進門時就被他和楚子航排除。
開關和地面上的積灰,光滑的玻璃上不存在指紋,合理塌陷的雜物……
路明非注視血迹,反反複複翻轉。
尼伯龍根裡或許還有其他同類。
以恺撒的角度看血迹的形狀很奇怪-一攀爬而上的扭曲紋路,上大下小,半邊雜亂半邊簡……
"世界樹?"恺撒呢喃。
"什麼?"路明非擡頭。
世界樹是卡塞爾學院的校徽,也是北歐神話中支撐貫穿九界的巨樹,出現在奧丁的尼伯龍根不奇怪,但偏偏和收費單這種現代物品關聯。
誰在他們之前進入了尼伯龍根?
路明非莫名又想到了那朵玫瑰……那個風騷的老頭同樣喜歡在胸口别上一隻嬌豔欲滴的鮮紅玫現……
路鳴澤的玫瑰到底指他還是指——
校長來過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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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或許是大腦複原的時間每次都太短,意識不再連續,或許是疼痛攪亂了數字。
照舊,他将姐姐的繭埋在最大片的碎肉裡,然後其餘部分攀附上眼前的血肉,逐漸撐開那堅韌的胃壁,堅如鋼鐵的肌理,肥厚的脂肪,無限拉伸的皮。
他再一次新生。
這是一場彌久的争鬥,奧丁借由雨水和海水的相似将他們的尼伯龍根拼接,撿回了重傷的他和姐姐,然後僅僅是一個月就抑制不住食欲對他們動手。
獻祭眼眸獲得力量,吞食至親攥取權力,翻騰的野望永不停息。
"哥哥,這麼多年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數十道稚嫩的嗓音齊齊發聲,沐浴着自己與親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