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需要在意的幼稚問題,因為她的緘口不答,反而引人好奇。
他不喜歡未知,也不喜歡任何事态在自己意料之外發展。
她今天提出的每一個問題,他都必須讓她回答得明明白白。
但不急。
他看着那杯玫瑰色的酒,眼神帶着不屑,語氣仍然體面:“别人送你的酒,我喝了,恐怕不妥。”
“也對。”
戴景初表示贊同,自己端起酒杯抿一口。
休息時間結束,表演正式開始。
兩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戴景初的注意力已經被舞台上炫彩的燈光和舞者吸引,身體随着音樂節奏歡快搖擺。
但很快,服務生又端上一杯調制好的漂亮雞尾酒。
“戴小姐,這是隋先生為您點的「冰與火之歌」。”
玻璃杯中冰塊晶瑩,石榴糖漿和藍橙力嬌在其中紅藍分明。
隋宗慎做了個手勢:請。
戴景初看他一眼,笑得明媚:“這酒倒是很符合我們倆。”
此刻周圍的環境已經比剛才吵鬧數倍,隋宗慎根本聽不清她說什麼。
她索性貼在他耳邊,重複一遍。
“我說,這杯冰與火,很符合我們倆。”
随後轉頭對服務員道,“請幫我拿根吸管,謝謝。”
音響聲很大,兩人想要繼續交流,不得不貼近了些。
“戴小姐酒量如何?”他提高了些分貝。
戴景初貼着他耳朵大聲喊道:“怎麼,隋先生要灌我酒?這可不是紳士行為。”
隋宗慎耳膜都被她一震。
他很少在這種環境中聊天,不習慣一直扯着嗓子表達。
于是,隻好也打破了正常的社交距離,靠近她耳畔,語調沉穩。
“我的意思是,如果喝不了,我可以代勞。”
“您的吸管。”
隋宗慎說完話仍未動,戴景初向側面傾身取吸管。
兩人不可避免地交疊。
她的耳尖和柔順發絲從他鼻尖略過,肩膀蹭到了他的胸口。
隋宗慎本以為這是另一種投懷送抱的伎倆,可她取完吸管後,卻立即毫不猶豫地脫離了這樣的接觸,回歸到正常坐姿。
“戴小姐不喜歡靠我太近?”
戴景初掃了一眼他胸前緊繃的襯衫以及平坦的小腹,想必是常年健身的。
“隋先生身材練得好。我靠得太近,算不算占你便宜?”
隋宗慎沒有回答,端起桌上那杯還未攪拌的「冰與火之歌」喝了一口。
這期間,深邃眼眸一直鎖定在她臉上,觀察她的反應。
上層的藍色正以緩慢的速度下墜,但兩種顔色仍然分明。
戴景初開始覺得他有意思了。
“隋先生,你這一口下去,隻喝到了藍色的「冰」,底下的「火」都還沒碰到。”
隋宗慎:“戴小姐要用吸管喝,隻能喝到「火」。”
“那可不一定。”
戴景初溫柔如水的眼睛望着隋宗慎。
她端起酒杯,纖細手指捏着吸管,緩緩攪動。
一直分層的藍橙力嬌和紅石榴糖漿随着她的攪動,慢慢交融。
隋宗慎看着融合變色的酒杯,等她的下文。
“隋先生要不要嘗一口攪拌之後的?”
“可以。”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隋宗慎點頭。
“你喜歡我嗎?”戴景初說,“等等,這個問題隋先生可要好好回答。”
她的眼睛往範凱瑞那邊掃了一下。
“這可關乎到我的賭局輸赢。”
範凱瑞一聽都懵了。
打賭還有這樣明着說的?
隋宗慎覺得今晚她提出的課題着實不少,他一定要一件一件問清楚。
“是什麼賭局,說來聽聽。”
“賭你會不會親口說喜歡我。”
戴景初把酒杯放回桌上,與那杯玫瑰之吻并排。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看隋先生想不想讓我赢了。”
隋宗慎:“如果我讓你赢,有什麼好處?或者說,獎勵?”
“你想要什麼獎勵?”
戴景初托着下巴,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這是個極難把握分寸的問題。
普通男人在這個時候,或許會認為女人已經對他做出了足夠的暗示,于是就提出一些過于直白的要求,譬如:要一個吻,要今晚去他家,等等。
遇到這種男人,戴景初基本可以判斷對方是最容易拿捏的類型——完全用下半身思考。
而她則會根據男人的外在條件和其他得分情況,把他們再劃分為兩類:不夠帥、身材不夠好、不會聊天的,當然是滾得越遠越好;而另一類人帥活兒好又不粘人的,則歸類為“寂寞時可以約來玩玩”。
隋宗慎說:“尊重戴小姐意願。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嘗一口你攪拌後的酒。”
“可以。”
得到戴景初的肯定回答之後,隋宗慎伸手将她輕攬入懷。
戴景初一愣。
“我很喜歡戴小姐。凱瑞,你們的賭局,是她赢了。”
一桌人呼聲四起。
範凱瑞眯眼盯他,笑着拍手:“好好好,算我輸。”
沒想到你隋宗慎居然還是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戴景初聽他說的毫不猶豫,倒有些驚訝。
“那麼戴小姐,我可以喝……”
“當然可以。”
戴景初從酒杯中抿了小口,在他懷中側身仰頭。
舞台上的勁歌熱舞不停歇,超強的節奏鼓點像是敲擊着每個觀衆的心髒。
衆目睽睽之下,她就這樣貼上了他的唇。
将交融混合後的「冰與火之歌」渡去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