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
“現在還是工作時間。隋總,你先忙。”
戴景初說着便要轉身離開。
隋宗慎抓住她手腕,低聲道:“别走。”
确認她停下腳步後,才對門外喊了聲“請進”。
高秘書進門後不敢擡眼,餘光瞥到戴景初輕輕甩開了隋總的手。
他默默走到辦公桌前遞過一沓文件:“隋總,這些是需要您簽字的,我已經審核過了,沒什麼問題,下面的三份還需隋總重點關注。”
“好。放下吧。”
高秘書放下之後便趕緊出門了。
他本來還想說,這其中有品牌部提交的新預算書,為了給總部留檔,也需要簽字,而這預算書中涉及到給新商财經預留的款項,是特别備注需要留意具體金額的。但此刻戴小姐在這裡,身份敏感,他還是選擇少說為妙。
隋宗慎重新回到辦公椅上查看這些待簽字的文件。
戴景初卻因為剛才關于“好朋友”的對話,莫名感到不悅。
按理說,她對于男人為她吃醋這件事應該是喜聞樂見的。
但隋宗慎剛剛不去回答她關于“金絲雀”的問題,卻轉而問她“這樣的好朋友有多少個”,讓她覺得他是在刻意逃避、轉移話題。
戴景初冷淡道:“隋總如果沒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隋宗慎:“戴小姐這麼急,是不想看見我?”
如果在平時,聽到這種明顯是撒嬌求哄的話,戴景初可能真的會講兩句甜言蜜語哄上一哄。
可此刻也不知為什麼,她就想順着他的話刺他一下。
“對啊。”
隋宗慎簽了幾份文件後,看到了預算書。
“可是戴小姐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他頭都沒擡,“像我這樣,可以随時與你親吻、擁抱的「好朋友」,還有多少個?”
他居然還不依不饒了?
戴景初索性道:“很多個,數不過來呢。”
隋宗慎看了一眼金額,目前方案尚且夠用,可他不确定戴景初提出的新方案需要多少預算。
反正不是什麼着急的事,他放下手中的筆,合上文件夾,正了正身,整理好西裝敞開的下擺。
“是嗎?就是你那些所謂的小魚?”
“燦宇?艾克?還是其他的誰呢?”
“這些我不必跟隋先生一一交代吧。”
戴景初心想,他剛才大言不慚差點就要把「包養」二字說出口了,她還沒計較呢,結果他倒好,現在還抓着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一直不放。
“隋先生,不要對我這個單身女青年有太多占有欲。我也許表達過對你的喜歡,但你隻是其中之一。”
隋宗慎聽完這回答,呼吸一滞。
明明他是被她特殊對待的,怎麼這時在她口中變成了「隻是其中之一」。
“所以戴小姐,你那晚跟我說願意與我交往的話,都不作數?”
“當然。”
戴景初向前一步,手搭在他的辦公桌上。
“我隻是幫隋先生赢了賭局而已,難道隋先生怕我當真?”
見隋宗慎冷臉沉默,她又接着道:“隋先生當着大家的面說喜歡我,不也是為了幫我赢麼。大家都是成年人,玩得開心就好,何必計較那麼多?”
“就像我從來不會計較,隋先生你說的那些話裡,哪句是真情,哪句是假意。”
哪句真情哪句假意……
她這樣的态度讓隋宗慎快要急火攻心。
此時胸口憋悶的感覺,讓他想大口呼吸。
他不由地想起那晚她扯開他領帶,充滿愛意地吻他的樣子。
明明是她先招惹他,先撩撥他,可她現在卻這麼輕輕松松地一筆帶過——她竟然說何必計較那麼多?
隋宗慎看着她那雙仿佛會蠱惑人心的眼睛,凝視許久。
戴景初不回避他的凝視,也看着他。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對視了十幾秒之後,隋宗慎突然笑了。
他擡手随意地一扯,将自己打得完美的領帶結松開不少。
戴景初還沒反應過來:“你這是做什麼?”
扯松了領帶,他纖長的手指又停留在襯衫最頂端的紐扣上,開始慢慢地解。
“戴小姐不是說,再見面,要我解開三顆扣子麼?”
“你說,那樣才性感。”
他一邊解,一邊欣賞她錯愕中又有些驚喜的反應。
“既然戴小姐說那晚的一切都是因為賭局。”
解開一顆。
“我們的互表心意也隻是為了赢。”
解開兩顆。
“那我明白了,原來戴小姐這麼喜歡打賭——”
解到第三顆時,他對她發出邀請。
“不如我們就再來賭一局好了。”
戴景初完全沒想到,西裝襯衫永遠穿得一絲不苟的他,竟然會在此刻的辦公室中冒着随時會被人看到的風險這麼做。
真絲領帶松松垮垮地垂在敞開的襯衫領口之間,她很喜歡的、他那飽滿的胸肌已經若隐若現。
赤祼祼的勾引。
她回答:“好啊,賭什麼?”
隋宗慎看着她,眸色晦暗不明,唇角卻微微勾起。
“我們就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