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詛咒之靈突然飄到桃花面前,圍着他看了兩圈兒,疑道:“沒有桃祖允許,沒有人可以打開這個入口。你跟桃祖認識嗎?”
桃花似乎這才注意到它,略覺有趣,伸手拎起詛咒之靈的後頸:“哪裡來的小團子。我能打開入口,自有我的道理。”言罷,他随手丢開詛咒之靈。歎了口氣:“既然諸位不信我,那便另請高明吧。”說着,轉了身擡步間已走遠。
被丢開的詛咒之靈跳到桃知夭肩膀上,提醒道:“小主人,别信他,這個入口沒那麼容易打開的。”
此人身份存疑,說話避重就輕,不知是否有所隐瞞。桃知夭略有遲疑,最終還是上前一步叫住了他:“等等,我們信你。”
夜風中的那抹桃色随月光停住,隻見那人回過頭來,暗紅的瞳孔笑意更深,他身上柔和的桃花在夜色中變得鋒利,卻悠悠道:“我可不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桃知夭噎住,放緩語氣,看向那雙紅瞳:“那你想要怎樣。”
“這話該我問你。”他踱步又走過來,低頭看向桃知夭:“嶂隐山的入口通往天極底,一路要經過三重秘境,危險重重。你們過去做什麼。”
對上那雙暗紅瞳孔,莫名的抵觸感再次襲來,桃知夭下意識退開兩步,避開了他的視線,也并未隐瞞,道:“找人。”
諸天之内沒有他的蹤迹,她便要去更遠的,更多的地方,直到找到他的蹤迹為止。
“這樣啊…,那還真是稀奇。”桃花不甚在意,随口道:“不過這裡頭可不會有什麼活人,你要找的,不會是死人吧。”
此話一出,在旁幾人皆是一愣,都看向了桃知夭。
桃知夭心口頓痛,握緊了輕顫的手。黑色的衣衫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單薄脆弱,夢裡那顆血淋淋的心髒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逼的她心跳都要驟停。
桃知夭強迫自己忍下情緒,若非有求于他,理智尚存,自己差點就要拿刀架在此人脖子上。
但炎雀聽不得這樣的話,他上前一步,氣道:“你說什麼呢!再說…”
桃知夭猛的抓住炎雀胳膊,将他拉到身旁,示意别再多言。此人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随性模樣,指不定就是故意這樣說,多言反而無意。
炎雀生氣的冷哼一聲,收住了将要罵出口的話。
百曜皺眉看了看桃知夭,上前一步轉向桃花,道:“要事在身,你帶路便是,不必多問。”
“也罷。”桃花似乎終于沒了追問的興趣,随手摘下腰帶上的一朵桃花,抛向半空。
幾人凝神看去。
隻見那花瓣在遮住月亮的一刹那,迸發出數以萬計的白光,穿透濃郁夜色。
這一瞬間,滿山的桃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生機,白光湧入枯木,順着蜿蜒的枝幹蔓延。原本枯竭的山此刻如夢如幻,花枝搖曳。
幾人難得再次看到枯木逢春的景色,忍不住驚歎。
看着眼前這繁華之景,桃知夭卻心生疑惑——這花開的如此好,她卻并未聞到花香。思及此,她忍不住看向前方一身桃色的少年。
隻見他側着臉望向滿山桃樹,紛落的花瓣落在他身上,似乎要将他整個人都融入這片花海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那雙眼中竟露出幾分落寞,桃知夭還來不及确定,那點孤寂就被慣常的笑意隐去了,仿佛是看錯了。
這時百曜也察覺到不對,疑惑的看向桃花:“這是…幻境?”
“是嗎。”桃花無視幾人疑惑,微微擡頭看向半空那朵盛放的粉白色花朵,夜風撩起他的頭發撥弄桃色,他卻笑道:“那是你眼神不好,看錯了。”
百曜被說的無言。隻見花開,不聞花香。不是幻像是什麼?桃知夭忍不住腹诽——此人倒挺會睜眼說瞎話。
說到這裡,幾人不約而同又有些疑惑,一個普普通通的幻像,要如何打開入口?
桃知夭來不及細想,便見那人擡起手臂,一道瑩白色靈光從他指尖探出,躍向半空那朵桃花。驟然,遮天蔽月的白光收回了花瓣中,眨眼間,花瓣消散。那道白色靈光從半空下墜,在即将到達地面時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漩渦通道。
與此同時,滿山桃花瞬間枯萎,重歸夜色,宛若夢初醒,隻有一片荒蕪。
花開滿目,刹那凋零。縱是幻境,亦讓人覺得惋惜。幾人了歎口氣,回過神來,看向前方的漩渦通道。那通道中心散發着幽幽白光,仿佛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
“這…就是入口嗎?”樾桁有些驚訝。
“不錯。”桃花勾起半邊唇角,率先擡步踏入漩渦中心。
看着桃花的身形消失,桃知夭正要擡步跟上,卻突然想起什麼,轉身看向樾桁,道:“往後的路危險,你如果還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要跟着,那大可不必。”
樾桁聞言愣了愣,随即無謂的笑了笑,開口:“這一趟,也不全是為姑娘,也為我自己。”
見他如此堅持,桃知夭便也不再多言,轉身踏入了漩渦入口。
待幾人都走進通道後,入口漩渦自行向中心收起,最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