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瓷片應該隻是開胃菜,今晚的重頭戲還在後面。”他在圈椅把手上扣了幾下,“我們先看看再說。”
果然,接下來的幾件拍品檔次驟升。
先是一件“官”字号釉上青花,也就是呂家的青彩釉拍出三百兩高價,被另一個雅間的客人收入囊中。
接着又是一組三件的“官”字号青白釉,據說是白家鼎盛之作,莫驚春看的仔細,也小聲的和莫少謙以及趙無眠做點評。
“中間那花瓶釉水有點厚,頂多值五十兩。”
“是,如若讓爹做,胎一定比這些薄。”
“不過就是年代久遠又加了‘官’字号而已。”
“呀,這都八十兩了啊,冤大頭,冤大頭啊!”
......
幸好安排的是獨立的雅座,要不讓其他人聽到三人獨到又辛辣的點評,絕對會坐立難安——自己到底要不要拍,之前拍下的到底值不值,自己不會真的是冤大頭吧?!
“第十四件拍品,浮梁莫家‘官’字号天青釉香爐,釉層瑕疵,底款完整!”
拍賣師将罩蓋打開,瞬間全場嘩然。
“浮梁莫家的天青釉水瓷器,恐怕在座的各位貴客沒幾個見過吧,不過也不怪各位,莫家用天青釉水為庸國赢了萬國會首名後,他家釉料就出了問題,簡單來說就是再難燒出天青釉水瓷器,最後甚至到了百窯無一器的地步,故而存世的天青色瓷器也少的很。這一件也是我們拍賣行曆盡千辛萬苦淘換而來,隻可惜的是瑕疵過大。”
美人拍賣師頗為遺憾的說。
而當那件天青色香爐被小心翼翼捧出時,莫驚春呼吸一滞,那天青釉色美得驚心動魄——雨過天青,澄澈空明。
但同時,莫驚春也發現,這隻香爐和莫家老宅的那隻造型完全相同,不過就是釉色不同,同時一個開片,一個未開片。
至于釉層的瑕疵,她沒看出來。
“瑕疵為釉層開裂,底價二百兩!”
直接有人叫到三百兩,可立刻就有人加到三百五。
價格一路飙升,已經八百兩了。
“瘋了,”莫少謙咋舌,“這價錢都能買下一個小窯口了!”
莫驚春卻盯着那香爐,眉頭緊鎖:“哥,這美人拍賣師剛才是說‘釉層開裂’是瑕疵吧,可那不是......”
“正是你說的開片!”
沒等莫少謙說話,趙無眠已然接上。
衆人一陣沉默,尤其是莫驚春。
“美人,我就先小人後君子。請問你們拍賣行怎知這就是浮梁莫家的天青色釉水?!你也說了,這種釉水瓷器存世很少,我這不是誇口,我走南闖北也算有點見識,可也未見過一件天青釉水瓷器,此時你們拿了上來說是,讓我們如何信服?!”
從二樓的雅間,傳出一道明顯是假音的聲音。
“我們自然有判斷之法,還是那句話,信即拍。”
美人拍賣師倨傲的回應。
“在下和在座各位來你們拍賣行不是為名就是為利,你這樣是不是過于敷衍?!”
果然,在這句話說出之後,競拍停滞了,本想舉牌的繼續按兵不動,而已經舉牌的,也默默收回了牌子,唯有那最後一名叫價的,“一千兩”才出口,此時牌子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這位朋友說的是,美人,我們不信!”
有人喊話了,而一有人帶頭,立刻群起而攻之。
美人拍賣師壓壓手,環視一圈後緩緩說出四個字。
“續物莫家。”
莫少謙:“?”
趙無眠冷笑:“!”
莫驚春:“?!”
碰瓷?!
不帶這麼禍水東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