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中秋節了,宮中又要大開宴席,而且據說今年會有遊北的人進朝拜見,意欲聯姻。其實近一年來,太倉不僅和新月有戰事,和遊北在邊境也一直僵持着,遊北本來預備在太倉和新月大戰之時出手奪地,一是新月敗的太快,二是洛景栀早有布防,不僅損失了幾千人馬,還得罪了太倉。待洛景栀騰出手之後,遊北在邊境囤積糧草的墨城,倉城接連着火,損失慘重,遊北這才明白太倉的實力已不是自己能夠抗衡,如今急切修複和太倉的關系,不僅廢黜了崇武派的離寂太子,還把最寵愛的離歌皇子派到太倉和親。
洛憶蘅這幾天可謂是煩得要死,太倉這一代本來就沒多少皇子公主,而自家姐姐洛筠塵一向隻潛心醫術,皇家的宴席能不參加就不參加,可謂是皇室第一淡泊之人,妹妹洛晚竹整天就知道玩,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思來想去,洛憶蘅覺得能和親的隻有自己這個最“正常”的公主了。
“把離歌的名聲搞臭,讓太倉徹底拒絕和親,不就行了嗎?”夕顔一臉不解地撐着臉坐着,還順帶打了個哈欠,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對手解決掉。
洛憶蘅思忖着,這倒是個辦法,本來她還想的是裝病,讓離歌不敢娶,可是這樣他還是會求娶自己的姐妹,倒不如釜底抽薪。
“那要怎麼樣,名聲才會臭呢?”洛憶蘅坐在凳上,無助地看着夕顔。
夕顔又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笑,頗為看好戲一樣的狡詐聲音,說道:“就像洛司微那樣喽!”
什麼?幾人同時側目看着她,她卻不急不慌緩緩道來:“讓人發現他醉倒在青樓的床上,皇上總不會讓你嫁給這種人吧。”
這,手段下流,夕顔還真是有樣學樣,把銀月山莊教她的用到極緻。
“可是離歌遠道而來,早就住進了迎賓館,我們要怎麼讓他去青樓呢?總不能半路打暈吧。”洛憶蘅又說道,且不說這幾天肯定上下都看離歌看的很緊,就說她們幾個的武功,肯定不會是離歌的對手,怕是靠近他都難吧。
“不不不,我們這都是女孩子,怎麼能動拳腳呢,當然是另想辦法了。”夕顔可不就是最喜歡動拳腳的人嗎,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大家都一臉汗顔看着她。
“美人計!”
最後夕顔徹底敲定了方案,由她去施展美人計将離歌邀請到酒樓吃飯,然後趁機在酒裡下藥迷暈他,最後把他扔在青樓,再讓洛景栀來抓。
至于美人計在哪實行,衆人定的是牡丹軒,因為離歌每晚都會去牡丹軒喝酒。夕顔今夜就拌作了賣花女,而洛憶蘅安排好的“流氓”早已蓄勢待發,準備讓離歌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看着精心用薔薇花點綴了長發的夕顔,在場每個人都呆住了,真正的人比花俏,千嬌百媚便是如此了,本來就甜美可人的夕顔極配這薔薇花,而粉紫色的裙衫也恰到好處。夕顔拎着花籃出動,月子書和洛憶蘅悄悄跟在後面接應,果然時辰一到離歌出現在不遠處,“流氓”們開始調戲夕顔。
“小姑娘,要不要跟我們進去喝杯酒啊?”流氓甲下流地說道。
“姑娘,這花賣給我吧。”流氓乙也不落下風。
夕顔正悄悄關注身後即将到來的離歌,見他目光投了過來,趕忙接上自己的演技,馬上臉上就換成了害怕的模樣,加上雙目含淚的效果,非常逼真。
“不要,我不賣,讓我過去!”夕顔賣力地喊着。
“不行,你還沒喝酒呢!”流氓甲沒有讓路。
啪啪,突然兩個流氓就被一襲藍袍踹倒在地,而倒地的兩人自然認識洛司微,皆不敢聲張,乖乖落荒而逃了。
“你今日怎麼沒和你的月姐姐一起?”洛司微真以為自己救了人,倒是心情頗為好地朝夕顔揚起了眉。
夕顔内心罵了句“狗二皇子”,回頭一個勁朝月子書使眼色,而離歌已到,拱手向洛司微行了個禮便走進去了。
離歌手持寶劍,身形魁梧,比太倉的男子還要高上半個頭,但是臉蛋卻沒有那麼粗犷,頗為精緻,穿着亦不同于太倉男子,腰間配有寶石和短刀,靴子上也挂着紅寶石的鍊子。月子書和洛憶蘅對視一眼,被迫啟動了方案二。
可無論是淺柯蓄意的摔倒,還是川雲丢了手帕,離歌都視若無睹,夕顔早被洛司微以“自己在外面瞎逛很危險”為由帶了回去,川雲淺柯被迫下場,洛憶蘅身為公主又不能親自出面,最後的希望隻在月子書身上了。
好在天公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月子書擡起袖子稍微遮住腦袋,就跑了出去,直奔牡丹軒,準确來說是直奔離歌的懷裡。
離歌皺眉看着月子書,卻看到她頭發微濕,神色可憐的模樣,後頭還有幾個大漢拿着棍子追過來,口裡喊着:“還錢,不還錢就賣身還債!”
“公子救救我!”月子書躲到離歌身後,拉着他的衣袖不放,離歌沒辦法隻得開口問:“她欠你們多少錢?”
待拿出自己的錢袋給了那幾個大漢,沒有多看月子書一眼便要離開,月子書連忙追了上去,而雨天路滑,月子書一個沒站穩竟踩到自己的裙擺摔到了雨裡。離歌十分不理解,太倉的姑娘是怎麼了,都冒冒失失的,回頭扶起月子書問道:“姑娘,你快回家吧,别跟着我了。”
“不行,你要告訴我,你住哪裡,我要還錢給你的。”月子書堅持要問。
“不必了,這點錢對我不算什麼。”離歌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