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看不得她停下,沖過去催促,反被她一手抓在手裡。
桃花在手心裡橫沖直撞,沈丘也不管它能不能聽懂:“這裡有桃木劍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又不是驢,不管累成什麼樣,隻要你催促一聲就能走。我的配劍因為你弄丢了,你還給我一把,很公平吧?”
小胖球:【這裡不是修仙地界,就算是桃木劍,能供你驅使的估計也很難找。】
沈丘挑眉:“普通的桃木劍或許不行,但這不是有桃木上長出來的小桃花精在?”
她手指微微收緊,循循善誘:“聽見了嗎,帶我去找,禦劍的速度跟徒步差很多,若是你動作快,我們不會耽擱很長時間的。”
小桃花好似聽不懂,仍然在她手裡橫沖直撞。
沈丘有些不耐煩,威脅:“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不走啦!”
小桃花橫沖直撞得更厲害了。
小胖球福至心靈:【……你好像應該先把它放出來?】
“……”
沈丘撒開手,果然見那桃花調轉方向,沖進某個人家的院子。
沈丘跟上,甫一站上那戶人家院牆,便看到一抹灰白人影站在牆下,雙目無神身軀佝偻,呆呆地望着鐘塔的方向。大晚上猝然見到鬼魅一般的身影,沈丘心砰砰直跳,心下思索如何封口,便見對方半點反應也無,隻是一味在牆根站立。
沈丘這才發現對方身軀還是半透明狀,從她這個角度望去,還隐約可見此人身後那根深紅色的柱子。他身着布衣,像是這戶人家的小厮。
那屋裡的大約就是……
沈丘深吸一口氣,果然在小桃選指示的屋中見到這棟房子的主人們,他們一家人身軀皆是透明,無一列外跟小厮望着同一方向。小桃花選中的桃木劍就挂在他們身後牆壁,沈丘暗道對不住,輕手輕腳過去解下。
這家人大約隻是放着桃木劍來辟邪,沈丘拿在手裡颠了颠,運送靈力驅使,果然不見其有絲毫反應。沈丘朝小桃花使了個眼色,桃花晃晃悠悠,化作微光進入劍身。沈丘踏上木劍,劍指鐘塔,瞬如流星。
身處其中不覺得,此時騰空俯視,才發現街上模糊人影已經比肩接踵,站成一排,都擡頭目視着同一處。主城處處燈火大盛,沈丘有些奇怪:“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燈光好像更亮了一點?”
小胖球緊張道:【沈丘,看上面!】
原本明亮如圓月的撫仙湖黯淡許多,一抹黑色影子自邊緣處鋪展,正不斷擴展吞噬着其他部位。撫仙湖就這樣一點一點虧缺下去,在這個過程中,街道上那些人影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一人一球一桃花都意識到不好,皆是沒有說話,直直全速前進,原本不甚清晰的主城城牆慢慢出現在沈丘面前。
淩風獵獵,以中心高旗為首,暗黃旗幟排列樹立在城牆上,随着風向鋪展。每面旗幟中心都寫有一字,粗犷有度豪氣萬丈。每個寫着字的旗幟下都站着一位士兵,目視前方,眼中似有神采。
這字寫得奇怪,沈丘不認識,隻暗暗記在心裡,待出去後再行詢問。
他們轉瞬來到鐘塔下,還未站穩,小桃花便離開劍身,桃木劍瞬間潰散,不留一絲蹤迹。
桃花着急,帶着沈丘便向塔内沖。這裡大約正在舉行什麼儀式,塔身周圍滿是裝飾用的小旗子和緞帶,這些裝飾品上又處處都是那個看不懂的奇怪文字。塔門門口站着嚴陣以待的盔甲将軍,面色凝重,不怒自威。
他們明顯已經看到沈丘,詫異過後便是怒氣,卻又因着最後的限制無法阻攔。
四周明亮,唯有塔内幽黑四溢,沈丘打起精神,眼看要邁入塔口的瞬間,洪亮鐘聲響徹大地,撫仙湖徹底漆黑下來,銀亮兵器橫劈而過。沈丘靈巧躲開,聽見将士的呼喝聲。
那不知是何語言,沈丘聽不懂,腦内自動接收到由小胖球翻譯好的話。
這真是個大節日,将士雷厲風行,轉瞬便召來精兵無數,黑壓壓一片聚集此處,盔甲和兵器上都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沈丘在他們的進攻下連連後退,長矛數次險些劃傷她的臉。她攥緊符紙,一時間左右為難,不知是否要對他們出手。
塔内響起腳步聲,那人拾階而下,最終停在明暗交接處,隻露出明黃的長袍:“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