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的經過大緻說了一遍,林星一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又忍不住想哭,她用手背擋住眼睛,不想讓媽媽看見自己的眼淚。
林媽媽沉默許久,才小心開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言深畢竟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他不是那種——”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那種人?”林星崩潰地喊出聲,“我親眼看到了!媽媽!他還說——”他還說要讓那個女孩永遠做他的小孩。
那她肚子裡的寶寶算什麼?
林媽媽顯得手足無措,看着女兒痛哭流涕,也隻能幫忙擦擦眼淚,遞遞紙巾。
林星看到媽媽這幅樣子也覺得心裡難受,自從林爸爸升職以後,林媽媽主動辭職當了家庭主婦,幾十年過去,林媽媽也就在柴米油鹽的瑣事上說得了話,遇上這樣的事,媽媽除了承受她的苦難,其實幫不上别的忙。
“怎麼了怎麼了,叫叫嚷嚷的,”林爸爸從樓梯上走下來,邊走邊數落,“吃個飯着急什麼,一頓不是就餓死了?正好女兒回來,我們出去吃,爸爸今天請客。”
“出去能吃什麼?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在傅家什麼好的沒吃過,她就是想念家裡的味道,我再去弄點菜,”一邊說着,林媽媽起身又去廚房忙活,“老林,你來燒個排骨,我炒個牛肉。”
“好好好,女兒高興我啥都做——”
林星望着父母在廚房忙碌的背影,老兩口沒什麼變化,林媽媽仍舊嫌棄林爸爸不愛戴圍裙弄髒衣服,林爸爸也仍舊嘴上嫌麻煩,卻還是乖乖戴上花格子圍裙。
好像和以前還住在老小區的時候沒有分别。
林星突然開始懷念自己還不是傅家“所有物”的時候,她那般自由。但現在想來,其實早在不知不覺間自己一家的生活已經和傅家緊密相連。
晚上九點,别墅裡,傅言深正倚在窗邊抽煙,一旁寬大的辦公桌上有一些辦公文件,另外一邊散落着幾個本子,封面有花的粉的格子紋的。
是林星的日記本。
從高中到大學到結婚,她在婚後寫的日記越來越少,最後一則停留在3月28号。
他以前也看過她的日記本,偷偷的,他要知道她的一切想法,她煩惱的,他會去解決,她不喜歡的,他會去除掉。從第一次把林星推到他的朋友面前,他心裡就認定以後隻會有她一個妻子。
林星是他的所有物,至于愛,他當然愛林星。事有輕重急緩,林星無疑是最重要的那個,卻不是唯一重要的那個。
被林星發現出軌,他并沒有什麼後悔的感覺,是他出了纰漏,給許漫俪偏寵太過,導緻她在生日會上給他灌多了酒,讓林星發現了她。
不過他當初就是看上了許漫俪驕蠻的性格,在一衆安排好的舞蹈演員中,其他人都帶着或是撩撥或是羞怯的神色,隻有她,她高傲地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比起勾引,更像在宣戰,像在明知沒有勝算的情況下,仍舊敢于沖鋒的勇士。
正想着,許漫俪來了電話。
“深哥,出來喝酒麼?老譚組了局。”電話那頭背景音樂很大,看起來是在夜店裡。
“不去,你們玩得開心。”傅言深回複。
那頭許漫俪的聲音離得遠了一些,她沖那邊的人喊道:“老譚,我輸了,我喊不來深哥。”
“别呀,你都喊不來,那誰也喊不來了!今晚誰買單啊!”老譚在那邊笑嘻嘻地打趣。
老譚算是和他一個圈子的人,從小在一個大院長大,家庭背景差不多,兩家互相幫扶,也互相介紹人脈,互利共赢的事,大家喜聞樂見。
“深哥,是不是你太太生氣了?要不要我去賠禮道歉?”許漫俪在那邊說着,語氣倒是誠懇,“我買點花怎麼樣?你太太喜不喜歡吃甜食?那天的蛋糕我覺得挺不錯,給你太太買一個怎麼樣?”
“不用,你不要再煩她。”女人那點心思傅言深猜都不用猜。
“嘻嘻,誰叫我愛你嘛,你太太我也愛屋及烏咯,”許漫俪說着俏皮話,“深哥我去喝酒啦,回見!”
“少喝點酒,結束後讓老譚送你回去。”
“知道了!老爺爺!話好多哦。”
挂斷電話,傅言深把煙摁滅,他叫來季叔,讓季叔準備禮物,今早說過的翡翠玉石以及黃金寶石項鍊他都買回來了,暫時送不來的,他就加價去買能立即拿到手的。
他要告訴林星,他對她做出的承諾都是真的,包括那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她或許不知道,和她的婚姻是他18歲的時候自己向傅老爺子提的。
他愛她,是超越她以為的世俗的愛戀,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屬于别人。
他翻開日記本,定格在3月28号那一篇,她的愛人背叛了她。
林星本來不認床的,但昨晚也沒能睡好。或許是現在這個新“家”已經找不到當初住在老小區裡時有爸媽遮風擋雨的安全感。
早上六點鐘,門外已經有了聲響。林爸爸去單位前要早起去公園遛鳥,林媽媽早上起來去市場買菜,老兩口自睜眼起就在時不時拌嘴,從林星小時候起,他們一家就在這樣瑣碎的争吵中度過,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誰也沒離開誰。
“喲,言深來了。”
“快進來坐,吃早飯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