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麼？”她又問了一次。

“愛。”這一次，他同樣沒有猶豫。

“那你抱抱我吧。”

林星朝他伸出手，即使知道會發生什麼，他仍欣然應約。

他将她抱在懷裡，像一對久别重逢的愛人。天地在朦胧間互換了位置，他低頭看着蔚藍的天，周圍好像沒有聲音，隻有兩人相依的心跳聲。

眼前如走馬燈般閃過他人生中重要的片段，她第一次穿上高跟鞋在畢業典禮上和他跳舞，他們第一次親吻擁抱，她穿着婚紗緩緩向他走來，第一次交付身心。

最後一幕，定格在他們初次見面，她穿着純白色的連衣裙，揚起臉看他。

“你好，我叫林星，認識你很高興。”

“鈴鈴鈴——”

林星猛地坐起，看着身下窄小的單人床，逼仄的房間，還有牆上貼着的動漫海報。

房門被扣響：“乖兒，起床了。”

或許是她沒有回應，外邊的人又敲了幾聲，擰開門把手。

是媽媽，更年輕的媽媽。

“醒了？快穿衣服，上學别遲到了，今天周一要升國旗呢。”

客廳傳來電視機的聲音，還有幾聲鳥叫，爸爸逗鳥的聲音傳來。

“今天下班老李叫我喝酒，我不回來吃飯。”

“少喝點酒，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喝的。”

熟悉的念叨和吵鬧。

林星穿上畫着卡通圖案的衛衣，套上校服外套，路過梳妝台，她看見鏡子裡面容稚嫩青澀的自己。

是十六歲的林星。

是啊，今天是周一，不能遲到。

夢裡刻骨的片段好像逐漸在腦海消散，她的意識回歸正軌。

臨出門時，她猶豫了一下，心跳在逐漸加快，有什麼念頭在腦海裡像煙花一樣盛開。

終于鼓足勇氣，她轉過頭。

“爸媽，我不想轉學。”

客廳裡，收拾碗筷的媽媽頓了一下。

她緊張地捏着袖口，聽見自己心跳在耳邊回響。

“那就不轉吧。”媽媽說。

“老林，你跟那邊說...”

她快樂地跑下樓，褚秀正騎着自行車在門口等她。

坐上自行車，她抓着褚秀的校服。

“秀秀。”

“嗯？”

“天氣真好啊。”

“...傻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