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他再也回不來了……”郁辛沅自言自語之後,捂着臉,肩膀微微顫抖,“你滾啊,我不想看見你。”
賀簡文站在原地,指尖同樣發抖。沉默片刻後,他果斷轉身奔向校醫室,買了兩支強效抑制劑。
回來後,郁辛沅已經去床上躺着了。因為太難受,他緊緊抱着膝蓋蜷縮成一圈。賀簡文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人翻過來,後頸對準他。
指腹輕輕滑過後頸微微鼓起的小包,又紅又燙。
“下去……”郁辛沅有氣無力地說。
賀簡文雙腿分開跨過腰跪在床上,一隻手按住郁辛沅不讓他亂動。另一隻手拿起抑制劑,用牙齒撕開包裝。緊接着手嘴并用,将注射劑吸入注射器。
細長的針頭紮破腺體,注入透明液體。
沒過幾分鐘,抑制劑就起了作用。躁動被壓下去,但床上的人仍舊不安分。
賀簡文正要從床上下來,還沒來得及行動,被郁辛沅反手壓倒,從後面緊緊抱住。
鼻尖貼着後頸,賀簡文覺得被蹭過的地方燙的厲害。
“不要走……”
賀簡文無奈歎了口氣,“讓我滾的人是你,抱着我不讓走的人也是你。你可真是個難伺候的小祖宗!”
“文崽,不要走。”
賀簡文怔然,“你叫我……叫我什麼?”
許是擔心幻聽,他緊跟着問道:“郁辛沅,你知道自己在叫誰嗎?”
郁辛沅往他身上拱了拱,“知道……文崽……”
“文崽,你說過……要一輩子和我做朋友,可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身後傳來一陣陣發顫的啜泣。
“郁辛沅……你哭了嗎?”
“嗯……”處于易感期的Alpha暴動卻也充滿不安,特别在沒有Omega信息素安撫的時候。
賀簡文以為郁辛沅是在懷念他和原主以前的經曆,心裡一陣抽搐。一輩子這種承諾,隻有兩個關系非常親密的人才說得出口。既然原主和他都是能輕易許諾的關系了,又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郁辛沅。
緊僅僅隻是因為嫉妒,還是想徹底毀掉他?天大的仇恨,也不至于如此吧。
賀簡文越想越覺得蹊跷。
“文崽,你還在麼?”
賀簡文無奈笑了笑,“你都抱着我了,怎麼還問?”
“嗯。”郁辛沅終于不哭了,緊貼着賀簡文後背,發出來的聲音又悶又沉,“你不要走。”
“不走,乖寶,快睡吧。”
“你小時候,就喜歡叫我乖寶。”
是嗎?那還真巧。賀簡文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而郁辛沅,在易感期和抑制劑的雙重作用下,一改常态,成了個愛說話的小朋友。
“文崽,我好後悔。”
賀簡文順着他的話問道:“後悔什麼?”
“如果我沒有分化成Alpha,你就不會讨厭我,就不會離開了。”
“怎麼會呢。你分化成Alpha也好,Beta也好,Omega也好,我都不會讨厭你。”其實覺得誠意不夠,不能安慰到可憐的小狗,他又重重地補了一句,“真的!我發誓!”
不知是安慰起了作用,還是怎麼,郁辛沅忽然安靜下來。
良久,賀簡文聽到了輕緩的呼吸聲。他動了動胳膊,不小心驚到身後的人,“别走!”
“不走不走。”
還好試探了一下,這要是直接起身,郁辛沅還不得當場表演一個垂醒夢中驚坐起啊。
就這樣被一直抱着,也無法動彈。稍微有點動作,郁辛沅就像觸發了某項任務的系統,立馬收緊手臂再附上一句“别走”。
漸漸地,賀簡文也躺出了睡意。
直到下午,他才從郁辛沅的床上醒來。睡眼惺忪地望着底下那個,戴眼鏡努力修改圖紙的人。
賀簡文每次睡醒,都要先坐在床上醒個五六分鐘神,時間一到,雙眸立馬恢複明清。
“幾點了?”他下意識地問。
郁辛沅餘光掃了一眼鬧鐘,“五點。”
“哦。”
又過了幾分鐘,他從床上爬下來。在看到地上的行李和書包後,才後知後覺自己原來躺在郁辛沅懷裡睡着了。
“你……沒事了吧?”
“嗯。”郁辛沅淡淡回應道,“謝謝你的抑制劑。”
賀簡文抓了抓頭發,漫不經心地說:“啊,不用謝,你沒事了就好。”
這小祖宗,易感期前後還有兩副面孔。
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