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内殘花落盡,看上去頹敗又低迷。
江菱姝便借口宮内蕭瑟無趣,求了段帝恩典,去宮外遊玩半日。段帝本覺得不合規矩,但偏偏江菱姝秀眉一蹙,他隻得安排了幾個侍衛,允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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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巷,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江菱姝見到新奇玩意就要買,幾個侍衛手上都挂滿了,連嘴都用上了,卻見窈妃娘娘仍是興緻頗高。
“小姐,那邊新開的硯海書局似乎有很多孤本,不如去看看。”采茗提議道。
“好主意。”江菱姝提起裙擺向裡走,後面的侍衛苦不堪言。
江菱姝看着他們的模樣,面紗之下滿是笑意,“各位辛苦,去旁邊的茶肆休息片刻,等我一會兒出來便可。”
“小姐,這不妥吧。”侍衛們有些為難。
“有什麼不妥的,你們累成這樣,步子都慢了。一會兒我們小姐還要買許多東西,你們可别拖後腿!”湖雀在後面說到。
侍衛們一聽接下來還有的奔走,便也不再深思,紛紛行禮一溜煙跑到茶肆歇腳,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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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海書局内各色人士流動,掌櫃的一見來者氣度非凡,便上前恭維道“不知小姐想尋些什麼書。”
“要一本《二十四時朝花錄》。”江菱姝答。
掌櫃神色松動,說到:“小姐喜歡這本書嗎?”
“江花姝色,惜念君瀾。這首詞很美。”
對上暗号,掌櫃的表情變得莊重起來,“這本書在内室,還勞煩小姐移步。”
跟着掌櫃走進去,隻見他推動其中一個書架,輕輕轉動上面的蒼蘭擺件,一個暗門便緩緩展開。
“息主子早已等候着您,我在外面給您看着。”他抱拳說到。
江菱姝邁步進去,湖雀采茗等人站在門口等待她回來。
走過狹窄的暗道,是一處暗室,息鈞瀾的翠色袍子很是惹眼,多日未見,他似乎長高了一些,情緒不高。看見江菱姝走進來,他小跑過去迎接。
“阿姐,我那日在街上見到薩蓮了……她怎麼還活着,她應該死,應該下地獄。”息鈞瀾的臉上是少有的戾氣。往日他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嬉皮笑臉。
江菱姝心疼壞了,拍着息鈞瀾的肩膀,“阿瀾不必怨恨,如今薩蓮來了南朝,敵在明我在暗,正是殺她的好機會。”
息鈞瀾疑惑道:“阿姐這是何意。”
“師父給我傳信,說要阻止和親。假若東冥使者死在南朝,而殺人者恰好是皇室衆人,這和親便再無可能。”
息鈞瀾聽完,瞬間有了鬥志,“如此甚好,阿姐可有計劃。”
江菱姝擡眼,眼底幽深,“我必讓她死得很慘,為阿瀾的妹妹報仇雪恨。”
對于息鈞瀾來說,沒人比阿姐更令人心安,這句話說完,他隻是乖巧地點頭道:“阿姐,我信你。”
——
不知多久,幾個侍衛終于緩過疲乏,吃着果子歇着。
任朗歸本就在京城巡查,注意到茶肆裡的幾個熟面孔,走上前去,冷聲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侍衛們一轉頭吓得魂都飛了,出門沒看黃曆,遇到了任統領。當下,幾個侍衛就齊齊低頭參見,帶頭的侍衛說到:“回任統領的話,陛下命令我們幾個保護窈妃娘娘。”
“窈妃?她出宮了。”任朗歸本能的多疑讓他注意起來。
“是的,娘娘當下正在那邊的書局裡逛着。”
順着侍衛的目光,硯海書局進入視線,任朗歸眯起眼打量着,随即大步邁了過去。
“喲,這位爺氣宇非凡,可是需要找什麼書?”掌櫃暗道不好,偷偷向着另一邊的夥計使了個眼神,夥計會意。
跟在任朗歸後面的振司衛上前推了掌櫃一把,蠻橫到:“連我們振司衛任統領都不認識,不想在京城混了嗎?”
掌櫃的站穩,趕忙陪笑道:“草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是任統領大駕光臨,恕罪恕罪。”
一時四周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動了,竊竊私語起來。任朗歸環顧四周,并沒人看見江菱姝。他看着掌櫃,眼神陰骛,“剛剛有沒有進來一位女子,穿着貴氣,年齡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