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竟然将百花節那日我看上的木簪買來送給我了!昨天在被窩哭了一整晚......
——螢光随記
蕭京雪走後,蘇靈與拿着折起的白宣回了屋,靠在窗邊小榻上展開。
宣紙上,長長一列東市有名的糕點鋪子和各家的特色甜糕。
蘇靈與:?
這位幾乎從未與她交流,一心練劍的大哥,要求旁人必須親手交予她的第一封書信。
竟是推薦江南的糕點?
蘇靈與面前浮現蘇沐年正直剛毅的臉。
她又看了眼紙上所寫,面無表情地冷靜合上。
将這張甜膩了的宣紙放進桌上的匣子裡。
*
花雙回想着方才蘇啟生那張氣紅的臉,心情頗好地哼着小曲。
出蘇府後伸了個懶腰,擡腳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又退回大門。
看守弟子一臉古怪别扭地望着身前人的背影,心裡正琢磨着表面這般輕浮之人竟真是傳言中醫術高超的金先生。
隻見這位金先生突然又走了回來,眯着眼問他:“這位小兄弟,我的徒弟可有出府?”
看守弟子回過神行禮答:“還未出府。”
花雙摸着下巴,眼中閃着金光:“出府時請轉告他速至金來館尋我。”
看守弟子正欲張口應是,眼前的男子忽然神秘地朝他湊近,一臉莫測。他不禁附耳過去,便聽見這金先生鬼氣森森地繼續在他耳邊道:
“還有,下次若再讓我瞧見你用這般古怪的眼神看我,我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你下雙目失明的毒藥。”
說罷花雙看着小弟子面色唰地慘白,略一挑眉滿意地走了。
看守弟子心中尖叫,這金先生不是妙手神醫嗎?!怎麼跟傳聞不一樣,江湖傳言果然誤人。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耳邊還環繞着方才那人的魔音,雙目失明...毒藥...雙目...
“小兄弟。”蕭京雪輕拍了下門邊垂首喃喃自語的弟子。
他頓時渾身一抖,驚恐擡頭一看,發現原是金先生的徒弟,略松了口氣。
氣還沒卸完,又提了起來,這人是金先生的徒弟定也有那毒藥!
看守弟子雖欲抛卻腦中一路狂奔的思緒,控制着面上表情,然嘴卻不受控制:“先生 ,金館主他他他,他說毒藥...不是!我是說...”
蕭京雪好笑地凝着眼前之人的慌亂神色,心道定是他那小心眼的二哥又吓唬人了。
他歎了口氣:“小兄弟别急慢慢說,可是我師傅有何事交代于我?”
看守弟子話語被打斷平複些許,喘口氣道:“金先生讓您出府速去金來館尋他。”
蕭京雪笑意微斂,點頭欲走,想了想還是補充道:“我師傅向來愛尋人說笑,若有冒犯,莫放心上。”然後疾步朝金來館的方向走了。
看守弟子望着那道遠去的白色身影,這才稍微放下了心,歎道金先生這徒弟如此溫柔,跟着金先生真是受苦了。
金來館内。
花雙手指拿着小勺慢悠悠攪着汩汩冒泡的湯藥。
蕭京雪一上樓,屋内古怪的湯藥氣味撲鼻而來,他蹙眉正欲開口。
轉眼見花雙面含詭異笑意,手中握勺緩緩攪動一爐散發怪味的黑色不明湯液,蕭京雪思忖一瞬還是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花雙聽見動靜擡眼,見蕭京雪一臉欲言又止便明白他這四弟又犯了毛病。
他搖了搖頭還是将小勺放置一邊,拿起蓋子将爐子蓋上,走至桌邊倒了杯茶遞與蕭京雪。
蕭京雪暗道不妙,鐵公雞拔毛定沒好事,他掃了眼茶盞沒有接過,隻問:“二哥尋我何事?”
花雙似笑非笑地将茶盞放下,意味深長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
“壞消息。”蕭京雪毫不猶豫開口。
花雙微愣,轉念一想他這四弟向來如此,認定自己身上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沉默片刻,花雙眯眼一笑:“那就告訴你好消息吧。”
蕭京雪:...那你問我的意義在?
花雙瞧見蕭京雪無語的表情,輕笑出聲,伸出三指豎在蕭京雪眼前:“溫明雪邀我前往洛陽救治重傷的溫家大公子,診金三萬。”
蕭京雪掀眼瞧他并未接話,内心吐槽:這不是你的好消息...與我的關系是?
他轉身欲走,花雙捂着肚子笑着補充:“蘇靈與将嫁往涼家,蘇啟生為防差錯定會攜她同去洛陽,為助你成生死令我便要求你與我随行。”
蕭京雪驚訝,二哥的狗嘴竟也能吐出象牙。
“所以壞消息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蕭京雪一臉狐疑警惕問。
花雙拿過案邊折扇,“啪”地打開,搖着扇子神清氣爽:“小四,這世間向來沒有不求回報的好處。”
他對着蕭京雪面露了然的臉扇了兩下扇子,意味深長:“二哥的規矩,你應當知曉。”
蕭京雪一臉麻木地伸指理好被扇亂的碎發,心如死灰道:“二哥,開價吧……”
花雙滿意收起扇子,将起初那杯蕭京雪未喝的茶重新遞至他面前。
蕭京雪認命接過,一口飲盡,茶香讓心中郁氣清爽不少,他将茶盞放回桌上以免等會被他捏碎,做好準備豎耳聽花雙下文。
花雙摸着下巴作思索狀:“今日帶你入蘇府是一千金,後日啟程去洛陽,這怎麼着也得……”他轉了轉眼珠,為難道,“五百金吧。”
蕭京雪草草點頭,他就知道,二哥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讓他出血的機會。
今日拜托花雙帶他進蘇府都要一千金,此次又前往洛陽,山高路遠,這金子定是要得更多。
五千金就五千金吧,總比未完令被閣主取了人頭好。
他看着花雙含笑雙眼,蓦地睜大眸子,終是反應過來。方才二哥說的是,五百金?!
蕭京雪不放心确認:“五百金?”
“當然。”花雙挑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