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決心持續了五分鐘。
“小鱿魚,我抄不動了,怎麼會這麼多啊,手都要爛了。”
他扔掉筆,甩甩手腕,又酸又脹。
不得不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抄十遍還是有用的,他抄了三遍就記住了。
這種學習方法唯一的弊端就是太費手和筆油,不适合長期使用。
“要不我替你抄兩遍?”
“我就知道你是真兄弟,謝謝你啊,請你吃飯。”他果斷将本子和筆遞過去。
“不了,我就說兩句客套話,别當真。”尤魚對他微笑。
孟梵茸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真想掐他脖子。
“誰能幫我抄英語啊,多死了。”
尤魚問:“你是不是還要重新默寫?”
“對,我都差點忘了。”
孟梵茸喊了聲木又笙的名字,“我要默寫!”
“抄完了嗎?”
“還沒,不過我都會了,先默寫吧。”
木又笙點頭,“那你來我桌上默。”
她不想轉身,讓他自己過來。
孟梵茸說好,他懶得搬椅子,隻拿了默寫本,而後蹲在木又笙桌子的旁邊,夠着寫,“你報吧。”
這個姿勢實在是怪異,木又笙欲言又止,沒打算多管閑事,報給他聽。
孟梵茸額頭一塊白色紗布太醒目,他寫完一個就要擡頭看木又笙一眼,眼神充滿期待,搞得木又笙有點不自然,下意識覺得對方的傷是她造成的,一股淡淡的負罪感是怎麼回事。
“要命,蹲着腿好酸。”
他放下筆,站起來幾秒緩和一下,再重新蹲下去,腦袋差點又撞到木又笙的桌子,她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掌包住桌角。
孟梵茸繼續不舒服地半蹲着,上半身力量壓在了她的桌面上。
木又笙忍不了他窸窸窣窣的小動作,對他說:“你搬張凳子來寫。”
“也好。”
……
他這一默寫花費了将近三個下課間,連那幾個平時愛來問木又笙問題的同學都煩,紛紛催促:“孟梵茸啊,你什麼時候能好,你已經霸占了木大學霸好長時間了。”
他理直氣壯:“英語老師讓我跟她來默寫的,你們去跟老師說啊。”
一群人沒轍。
木又笙心想:什麼叫霸占,她又不是物品。
她對這些人包括孟梵茸都沒什麼好表情,讓孟梵茸動作快點,默完趕緊滾。
“今天有點累,不想跟你們讨論題目了。”
她對站着的其他人說。
那群好學的同學自然不會埋怨大學霸,隻會幽怨看向孟梵茸,眼神仿佛訴說:“都怪你,累着大學霸了。”
木又笙說到做到,一整天都很安甯,可以做自己的事。她的警告還是有效果的,孟梵茸沒來煩過一次。
今晚的物理培訓課要八點才開始,木又笙趕在這之前做完所有作業,準備好文具站起來,對孟梵茸說:“該走了。”
她走到門口去等他。
孟梵茸中午時候脫了校服,穿上自己那件更厚的外套,縮起脖子,“今天好冷。”
木又笙每一天都規規矩矩穿着校服,而且她做題做得興奮,一點都不覺得冷,皺了下眉頭,“很冷嗎?”
“你不冷,或許可以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穿。”
他之前看的小說就是這樣的,男主對女主可好了。
“那你冷着吧。”
劇情不會按照他的想象發展,木又笙以為他每日一發瘋,當他的話是空氣。
穿這麼多還嫌冷,那他可以去醫院看看了,别是哪裡又出了毛病。
……
孟梵茸額頭上的傷口實在顯眼,到五樓時好多人往他臉上瞟,看的他都不好意思,有幾個超絕社牛的同學還關心了句這是怎麼了。
某人裝逼:“小傷,沒事的。”
大部分同學的品行跟她們學習一樣,是良性的,不排除幾個惡劣分子混在其中。
木又笙二人算是跟昨天找茬那二位結下梁子,他們今天坐在了兩人前面,也不懂在比什麼,上課前非常大聲讨論着物理難題,彰顯與衆不同。
孟梵茸這樣極緻善良的人都産生不太友好的猜測:“他們故意的?為了氣我們?”
“或許吧,愚蠢。”
木又笙根本不放在眼裡,來這間教室最主要的目的隻有兩個:
一、學物理。
二、保護好孟梵茸,不要讓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