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天光熹微之時,雪晝準時睜開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在天授宗的這三年已經讓他養成習慣,晨起修行,服侍衛缙用膳,飯後簡單梳理春晖殿一天的工作,處理殿中大小事宜,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但今天早上穿衣時,他發現自己的亵褲松松垮垮的,上面殘留着一些痕迹。
雪晝倒吸一口冷氣。
誠然,像他這樣潛心修煉的器靈鮮少有過如此情況,對着這片不堪的狼狽,一時之間竟不知怎麼辦才好。
雪晝思忖半晌,從枕下抽出昨天買來書冊,翻開細細看了起來。
我就,暫且按照書上的教導試一試……
這樣想着,他将白皙修長的五指緩緩探了下去。
……
等到雪晝梳洗完畢,匆匆趕往衛缙的寝殿,已遲了一炷香之久。
衛缙尚未用完早膳,一旁服侍的内侍們早已屏退左右,他微紅着臉踏入殿中,對着桌前的衛缙拜了下去。
“雪晝來遲了,請銜山君責罰。”
哦?
又是要責罰。
衛缙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望見他鬓角尚未滴落的水珠,依稀間還能嗅到沐浴後的香氣。
他撂下筷子:“雪晝今日為何遲到?”
雪晝有點難為情。
他從未對銜山君撒過謊,可又不敢實話實說。
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
衛缙見他我了半天都我不出個所以然,須臾後隻道:“好了,坐下用膳,再有下次自去領罰。”
不知怎的,雪晝直覺男人有些不高興,但他實在無法開口,便隻能頂着那道銳利的打量在桌前坐下。
在吃飯這點上,衛缙倒從沒立過什麼規矩,畢竟昔日在天授後山洞府中,同雪晝一起閉關的那七百多個日日夜夜,都是共坐一席,甚至共卧一榻的情況也不在少數。
雪晝則吃得食不知味,他心裡一邊唾棄自己所作所為有違修仙之道,一邊懷着愧疚之心吃完了這頓飯。
至于這份愧疚究竟從何而來,暫不得而知。
飯後,他照常服侍衛缙更衣。
皇宮畢竟與天授宗不同,衛缙還要上早朝,繁複的朝服裡一層外一層,與平日的穿法大不相同。
衣衫褪盡,鼓脹飽滿的胸肌就在眼前,衛缙身量很高,站在少年面前壓迫感十足。
不過是看了幾眼,雪晝才剛剛消下去的沖動又故态複萌。
隻有兩人的室内頓時顯得燥熱起來。
雪晝指尖也發熱,他垂下眼不敢看,但視線又不自覺瞟到男人肌理結實流暢的小腹。
動作磕磕絆絆,偶爾不小心拂過那片肌膚,帶起心頭一陣戰栗。
奇怪,書上明明說,尋常多纾解一些就可以壓制這種反應了,為什麼感覺還是不奏效?
雪晝腦子亂亂的,隻得看着一旁的珠簾給衛缙穿衣,并不擡眼,怕自己的眼神亵渎了主人。
衛缙垂眼盯着少年的情态,忽地伸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啊!”
雪晝神遊天外,突然吓得驚呼出聲,随後才發覺自己方才叫得纏綿悱恻,臉騰地一下紅了。
手腕處傳來略有些冰涼的皮質觸感,衛缙握着他,力道有些重,隐隐帶着幾分霸道。
雪晝竭力恢複成平日裡雲淡風輕的樣子,仰頭和衛缙對視,隻聽後者語調慢悠悠的:“做事專心些,你看,這裡都系錯了。”
說罷,他帶着他的手放在胸前某處,那裡衣衫淩亂,胸口微微起伏。
這下,雪晝的手完全貼了上去,衛缙的胸肌舒展時富有彈性,溫熱的皮膚下能感受到心髒強勁有力的跳動。
不不不、這怎麼能行,再待下去怕是要在衛缙面前出醜了。
少年心中警鈴大作,立刻抽了抽指尖,口不擇言:“銜山君,我、我實在不擅整理這種朝服,不如今日先喚宮裡的人來伺候,我學一學。”
但不論如何用力,衛缙都牢牢地攥着他的手腕,叫人掙脫不得。
衛缙說:“啊,也對,你從未跟我來過皇宮,不會穿這裡的衣服也正常。”
雪晝慌亂地将視線挪開。
衛缙一手拉着少年,另一隻空閑的手将衣衫重新解開、細細打理,再娴熟地扣上,邊動作邊奇道:“你盯着地毯做什麼?以後你又不給地毯穿衣服,難道不該看我麼?”
雪晝隻得盯回衛缙。
衛缙笑了笑,也沒有解釋這一件要怎麼穿,另一件要怎麼套,他隻是用一隻手慢條斯理地穿着,偶爾不方便,才松開雪晝的手腕:“勞雪晝大駕,幫個忙。”
雪晝老老實實被他牽着,表面看着還算鎮定,實則渾身像被千萬隻螞蟻爬過。
就連往日聞慣了的、衛缙身上淡淡的麝香都勾起胃裡深處抽搐着的饑餓感,令他喉頭不自覺分泌出誕水。
大半的意志力都用在克制身體反應上,自然無暇顧及其他,本以為等衣服穿得七七八八,自己會好受點。
但看到衛缙衣冠楚楚時,對他來說又是另一種誘惑。
衛缙穿衣慣是禁欲保守的,衣領要高,衣衫要整,不可太過單薄,要符合仙家道派。
但此時此刻,他望着那條腰帶勾勒出的腰線,感覺理智快要迫近某種極限。
仿佛下一秒,就要道德崩壞地撲上去抱住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