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叫雪晝,這不是你的名字,重新寫,我教你,好嗎?”
那隻熾熱的手又握上他。
然而,不論兩人重寫百遍、千遍,最後寫出來的都是雪晝。
崔沅之俊美的臉上都是愠色,他把筆一扔,掐住雪晝的脖頸,一副恨極了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你忘記過去忘記得如此輕易,我卻日日夜夜想着你,這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你必須也要像我挂念你那樣挂念我!”
說着說着,他眼眶一紅,竟然掉下幾滴淚,打濕了雪晝的左臉。
下一秒,雪晝就驚醒了。
臉上還傳來濕漉漉的觸感,一時間竟叫他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現實。
隐約幽深的月光照進床幔,雪晝望見一個男人正小心趴伏在床邊,像隻大狗一樣拿舌頭舔舐着他。
居然在舔自己的臉。
“誰?!”
雪晝吓了一跳,頓時從床上爬起來。
因明日就要離開皇宮,今夜他收拾完東西便在自己的住處睡下了,并沒有像前幾日那般睡在衛缙寝殿的小榻上。
誰知道隻是這短短一夜,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黑衣男人從床下爬到床上,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光芒照耀之下,少年看清楚他的臉——
“又是你,崔沅之!”
雪晝氣憤不已,擡起手當即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小黑的臉被扇得偏過去,卻一點兒都沒生氣,隻是捂着紅紅的臉轉過來,委屈地說:“雪晝,我就是太想你了,你明天都要走了,我來看看你不行嗎?”
雪晝并不同他廢話,淩厲的掌風直奔男人心口襲去,下了死手。
小黑雖沒有崔沅之那般身經百戰,但一隻分離出來的心魔又豈會那麼輕易讓人制服?
他迅速側身躲開雪晝源源不斷的襲擊,邊防守邊解釋:“對不起,你别殺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見不到你我真的會死的。”
雪晝蹙眉,心道,三載不見,崔沅之竟然變得如此油嘴滑舌。
在不知道挨了他多少下之後,小黑伺機攥住少年兩條手臂,單手握住,氣喘籲籲:“雪晝别不理我啊,你罵我兩句好不好,我太久沒聽到你說話了,這幾天隻能偷偷看着你,上次為了看你,我還挨了那個勞什子衛缙一頓揍呢。”
聽到衛缙的名字,雪晝頓時一個掃堂腿踢過去:“誰讓你去騷擾他的!”
小黑似乎對他的偷襲早有預料,另一隻手握住他的小腿,高大的身體壓上去,頃刻間和少年緊貼在一起。
男人的手溫度很低,甚至有些冰涼,但粗糙的指尖順着腳踝處的褲腳伸進去,一路摸上小腿肚,讓雪晝渾身打了個顫。
隻是這一下,那種熟悉的、火燎一般的感覺便充斥全身。
小黑将他的病又引了出來。
雪晝想殺他的心更甚。
他這病本就不好處理,多虧了這幾日将注意力都放在修煉與宗門事務上才勉強壓制那種灼燒感,今夜讓小黑随便摸了一下,便瞬間一發不可收拾。
明日就要離開皇都了,怎麼能在這等關鍵時刻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