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
刺耳的聲音在教室蔓延開來,講台上的校長理了理衣着,一派紳士地欠了欠身子。
“這節課就上到這裡,同學們再見。”
在校長離開的那刻,易構立馬轉過身來,一雙大眼亮晶晶地望着身後的祈靈。
“祈靈姐姐,怎麼樣?”
祈靈三人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她隐去了有關西奧多的事,大緻講了講,“你們大概都發現了,這堂課的詭異之處。”
易構點點頭,“這堂課在改變我們的五官。”
“對,或者說它在通過某種方式同化我們。”
同化這個字眼對于他們這些考生來尤其敏感,祈靈問易構:“小易,你在候考大廳見過多少服務生?”
易構明白祈靈想問的是什麼,斟酌了一番後,謹慎回答道:“據我所見都是。”
祈靈點點頭,她見過的服務生基數太小,所以把握不準,但如果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上易構的話,她對自己的猜測正确的把握增加了最少六成。
畢竟雖然易構失憶,考場經驗少,但不意味着他在候考廳待的時間少。就拿他多到逆天的道具來說,且先不談是否真的是他們公會給的,就算是易構失憶前攢的,。這個實力,這個重視程度,都不可能放任他剛失憶就進考場。
祈靈既然在考場這麼明目張膽地問了,就意味着她并沒有想遮掩,甚至想讓萬分試場監聽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對這個試場沒有好感,卻也不排斥,如果能借此機會周旋着給自己提供個保證,便最好不過了。
但……
祈靈看着易構的臉,心下了然,他在遮掩。
既然如此,就沒必要繼續往下聊了,“我出來待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途中沒有遇到任何限制,或許這個思想教育公共課在最後一個星期可以做為我們的底牌。”
易構見祈靈不再談那個危險的話題,頓時松了口氣,他雖然喪失了很多記憶,但隐約感覺這件事不适合在這聊,會有個更适合的地方,但在哪?
十一疫嗎?
易構不确定,胡思亂想之間,三人已經走到心理輔導室前。
他現在已經不急着探路了,以這兩天相處下來對祈靈的了解,就算真的有問題,眼前這位二十出頭的少女也足夠應付,應付不及他還可以做後援,效果可能還比前者更好。
祈靈站在心理輔導室的木門前,這座木門的裝修風格和其他建築完全不同,彩色的塗鴉,明朗的太陽标志裝飾滿了一整個木門。
明明是很溫馨的風格,但在這個學校裡卻莫名透着一股詭異,像是暴風雨一樣的平靜。
祈靈深吸一口氣,擡手摁上門把手,随着呼氣的動作輕輕下壓。
吱呀……
出乎意料的,裡面是一間很明亮的心理診室。診室裡靠牆的地方擺着一張雪白的工作桌,桌前坐着一位梳着頭發的心理師。
“三位同學,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祈靈表情調節地飛快,她像是真的來咨詢心理問題的學生一般,有些焦慮地摳着手指,在門前彳亍兩下後走了進去。
“老師您好,我們最近感到很煩躁。”
心理師的臉是健全的,她溫和地看着三人,拿起桌上的筆在本子上揮舞了兩下,放下筆的同時将手上寫完的紙條遞給祈靈。
那是一張病曆單。
【姓名:祈靈
班級:漢語言文學專業01班
症狀:情緒不穩定,無法控制思緒,軀體化嚴重,體感溫度異常
診斷:焦慮症】
【姓名:易構
……】
【姓名:靈偶
……】
三份病曆除了姓名那一欄不同外,其餘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你們拿着病曆去醫務室開點藥,情況加重再來找我。”心理輔導師溫和地說。
祈靈眉角抽抽,這是正經心理輔導師嗎?上來就給人開藥,哦,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學校,請的心理師能正規到哪裡去。
“……”
自從被商店的那顆藍色藥丸坑過後,她現在對所有藥品都很抵抗。
祈靈謝過心理輔導師,正準備離開時,那個像被設置好程序的态度怪異的輔導師突然開口:“你……”
她隻開口說了一個字,便不再說話,臉上又恢複那種瘆人的溫柔。
祈靈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她的視線落在靈偶身上,擺弄木偶的女孩也若有所感地擡起頭,與那人對上視線,而後沒什麼停留地收回視線。
嗯?
少女捏了捏指尖,她似乎嗅到了一絲辛密,不過她對此向來不感興趣,确定心理師沒問題後,便擡步離開了這間輔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