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就好辦了。
她回憶着204裡的那道身影,眼珠轉了轉,而後側過身子,身後半截身體入牆的屍體沒了支撐軟綿綿地落下,她聲音淡漠地開口:“解釋一下?”
一貫愛講空話,裝模作樣的校長此時滿頭大汗,開口聲音是強壓着的緊繃。
“這事是我做的不對,但重點不在這,你為什麼……”
祈靈站在原地沒動,“為什麼……沒死?”
“我也想知道啊。”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含着無盡的哀傷。
在她這句話落下後,這座血肉築成的空間内陷入短暫的死寂。
祈靈:“你該離開了。”
祈靈聲音淡定,有種超脫生死的平淡,但内心不比波濤洶湧的海綿平靜多少。這種空口胡謅,落不到實處的感覺,真是不管體驗幾次都是一如既往的讨厭啊。
她厭煩地撚了撚指尖,身上的冰冷氣息更重,根據那本日記本可以看出林七和校長是存在着威脅關系的。
單看日記,這兩人的相處的并不太好,甚至于林七是懼怕校長的,但要是情況轉變一下——比如林七死了呢?
這樣一來就都說的通了,“白裙女人”,林七,雪序,校長,日記本,甚至英才湖……
統統串聯起來了。
林七高考志願被改,父母不許她複讀,被迫進入海濱大學。
入學後因為家庭原因被霸淩,被教師歧視,為了維持校園生活,她勤工儉學,途中做志願活動認識了雪序,一見鐘情。
因為雪序的白化病,她試圖尋找治療辦法,殊不知自己被雪序利用。白化病十幾年雪序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治療,他缺的是錢,所以選擇出賣林七。
林七在身心傷害下,機緣巧合見到了“祂”,這也是她命運的轉折點,她的發現引起了校方的注意,她也因此死亡。
死亡後,不知為何她複活了,重生後的身體就是204的“白裙少女”,而原本死亡的“林七”按照她的話被放在了英才湖裡。
并且西奧多要的殘片也在湖底。
但這其中有個問題——鑰匙是什麼?
她隐約察覺到自己觸摸到了這個考場的關鍵。
她的大腦瘋狂運轉,現實不過過去了兩秒,在她話音落地的那一刻,一直緊繃着的校長回過神來,像是想要挽尊。
他扯了下領帶,若有其事地欠了欠身子,輕咳一聲後,嗓音恢複平淡,要不是祈靈聽過他真正放松狀态下的語言節奏,此時就被他騙過去了。
縱使再怎麼僞裝,無法避免的是他在害怕。
“好,既然你回來了,這個地方我不會再踏進,但……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該有個了結。”
祈靈沒應答,她的心念微動,一抹涼陰陰的濕滑東西從指尖溜下,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上。
西奧多給的那抹黑影。
下一刻,一道驚恐地驚呼從不遠處傳來,“你做了……什麼……”
強烈的窒息感讓校長說不出完整的話,他忍住想要觸摸脖頸的手,那句冰冷的話在腦中浮現。
“你該離開了。”
他忽得驚醒,顧不上那不值一提的體面,手忙腳亂地離開木桌,向那扇大開的木門狂奔而去。
他憋得兩頰紫紅,慌亂中還被那具他提溜來的屍體絆了一下。
祈靈靜靜地注視着男人滑稽的動作,眉眼裡沒有半分笑意,危機退去,她才後知後覺感到手心裡一片冰涼。
木門在眼前砰地一聲關閉,手腕再次被一縷涼意圈住。
“呼……”
祈靈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都有點發虛。
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這是……”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猶猶豫豫地站起身來,“那個……剛剛發生了什麼?”
在校長離開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地将身上的那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從背上抖了下去,整個人有種被洗滌的恍惚感。
他呆滞又震驚地看着身側的少女,今天晚上過的太豐富了讓他一時竟有點忘記為什要來這了。
“走了。”
祈靈将身後的鐵棍撿起來,有些嫌棄地掂了掂。
她不确定那個校長會不會突然清醒,返回來折騰一通,所以保險起見還是先離開這。
學生會會長:“嗯嗯好。”
他呆呆地點點頭,跟在祈靈身後向木門走去,走到一半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漏了什麼。
“!”
他收住腳步,開口提醒道:“我們是不是還沒看完日記。”
祈靈腳步一頓,她當然知道沒看完,畢竟她來這的目的本就不是看日記。
但她似乎騙了小朋友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