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的三輪車被救了出來,江臨的手腕不慎被劃拉了一道口子,血液緩緩地滲透出來,小聲地“嘶”了一下。
裴絮緊張地握着他的手指,“回家處理一下。”
江臨抽回手,絲毫不矯情地說:“不用了。”說完,他用手擦去了鮮血,“這都小事兒,瞅把你緊張得,我又不是廢了。”
裴絮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流露出的擔憂,嘴硬道:“誰緊張了?我這不是怕你留疤,耽誤你做愛豆。”
江臨指着自己的臉,悠然地說:“哥的臉在江山就在。快點去忙吧。”
從天色漆黑幹到夜幕降臨,村民們披星戴月地歸家。
裴絮喊道:“兄弟們,還有兩塊田的量咱們先幹完,否則淋了一夜的露水會結塊。”
“恩越,要不你先回家做飯?”江臨說道。
程恩越站在田埂上,逆光看向他們,應道:“也行,我先把袋子給你們解開,分裝了一塊田的量,我再回去。”
飛蛾萦繞在節目組的大燈周圍,向初哲放下水瓶,提議道:“咱們比賽吧,兩個人搞分裝,剩下的兩兩一組,看誰先幹完。”
程恩越站在一旁看他們翻手心手背,經過三輪的角逐,向初哲得意地站在裴絮身後,放出狠話道:“我和絮哥一組,一定會給你們留菜的。”
李旭燃傲嬌地看着他:“我和臨哥一定讓你們看看猛男的速度!”
宋一帆喊道:“比賽開始!”
江臨和向初哲搬運了一天,還沒摸着撒熟石灰的門路,開局略微落後。
“你們這麼快的啊?是不是全撒一個地兒了?”
裴絮提起一桶,說道:“我們有技巧,你學着點。”
江臨學着他們的狗刨式播撒法,越來越得心應手。沒有人情世故,沒有刻意營造節目效果,隻有男人的勝負欲在熊熊燃燒。
直至将近晚上九點,程恩越在道路旁喊道:“兄弟們,回家吃飯啦。”
地裡的少年們齊刷刷地看向他,笑着應:“好。”
少年們不約而同地捶捶自己的腰,江臨說:“恩越,要不你載我們回去吧,不想走了。”眼神示意停在一旁的三輪車。
“上車了,起步8塊。”程恩越笑喊着。
三輪車緩緩地朝着家的方向開,李旭燃開玩笑說:“咱們幾個蹲在車裡,怎麼有點像被拉去賣的豬崽。”
宋一帆笑說:“有點那味了。”
向初哲指着他們的臉和衣服,調侃道:“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估計忠實粉絲看了也兩眼一黑的程度,哈哈哈哈哈。”
江臨說:“湊合湊合過呗,不許脫粉!”
程恩越以勝于江臨的廚藝,一舉奪得了掌握廚房的大權。
日複一日的重複勞動枯燥乏味,撒了五天的熟石灰,少年們感覺身上被掏空了。江臨坐在路邊喝水,問道:“阿姨,你們累不累?”
阿姨們的手上動作沒停,回應他:“不累,我們小時候就開始幹農活了,小一點的時候就幫忙去割豬草喂雞喂鴨,再大一點就到地裡去幹活,拔花生挖紅薯掰玉米,有時候刮木薯刮到哭。”
另一位阿姨深有同感,說:“我們這裡有一句話,“厭過刮木薯”,表示對一件事的讨厭,來源就是刮木薯,刮不完的木薯。”
江臨起身和李旭燃一起裝車,逗他道:“兄弟,我剛學到一句話,以後如果你想表達對一個人的喜歡,你就說厭過刮木薯。”
李旭燃說:“臨哥,阿姨說話的聲音挺大,我過來的時候聽到了。”
仍然堆積成小山的熟石灰讓少年們瀕臨崩潰,向初哲迎着陽光看過去,說:“我的手臂一開始成了大小臂,現在兩個都均衡了,但撒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宋一帆拍拍他的肩膀,小聲地提醒他:“攝像機在拍着呢。”
向初哲有些委屈,躲開了鏡頭繞到熟石灰堆的後邊默默地消化情緒。
江臨卸下熟石灰,同裴絮說道:“裴絮,今晚咱開個會,總結一下工作進度給兄弟們打打氣,感覺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了。”
裴絮盯着他問:“那你呢?”
江臨逗他說:“你放心,我情緒穩定得很,如果我崩了會第一個跑去你家先報複你。”
少年們默不作聲地吃飯,不似以往鬥嘴玩梗,氣氛陷入了低迷。
裴絮正欲開口,卻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夜的甯靜。
“裴絮,你給我滾出來!”裴宗禮怒氣沖沖地地喊着,站在門口的攝像老師拿起機器往裡走。
裴絮低聲說:“芭比Q了,太上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