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行了，我還可以打一整天。”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實在有些脫力的兩個人還是不約而同罷手，靠在櫻花樹幹上默默調整體力。

降谷零擦了擦臉頰上的傷痕，看着四處紛飛的櫻花：“我說你，既然不喜歡警察，為什麼還來考警校呢？”

松田的卷發已經被汗水打濕，淩亂地貼在他的臉上。他偏着頭，眉頭皺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遲疑着喊了一下對面：“喂，金發混蛋！”

“幹嘛？又想打架啊你！”

“不是……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松田低聲道，“好像有人的說話聲。”

“大晚上的，除了我們還會有誰來啊。”雖然這樣說，他卻也安靜了下來，仔細聽風中傳來的細微動靜。

“……出來吧……”

“看見你了……”

聲音模糊不清，飄飄忽忽，全然不似人的語調。

松田強自鎮定：“喂，你也聽見了對吧！”

他壓低聲音：“是不是那、那個啊。”

降谷聲音幹澀地反駁：“什麼這個那個，喂，松田，你該不會相信世上有鬼吧？”

“誰相信了！”松田悄聲怒吼，“那你說說那是什麼？有本事去看看啊？”

“去就去。”降谷反複自語，“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我看你才是害怕了，害怕的話，就回寝室躲着去吧。”

他們兩個就像恐怖片裡作死的主角，聽見可疑的聲音，非要前去一探究竟。壯着膽子連拉帶扯，沿着若有似無的聲音的方向走去，身影漸漸吞沒在漆黑的樹林中。

夜色很深，一切都是那樣安靜，隻有寥落的蟲鳴有一搭沒一搭地響起。偶爾有風刮過，怪叫着搖晃着樹枝，撕扯着濃黑的深夜。

松田和降谷憑着感覺來到似乎是聲源的地方，四周靜悄悄的，除了他們自己在草葉中穿行的細碎聲響，什麼也沒有。

他們松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悄悄屏住了呼吸。

“什麼嘛，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們既是嘲笑對方，也是嘲笑自己，“自己吓自己。”

“回去吧，半夜不睡覺就是容易胡思亂想。”降谷零抱起胳膊，對着也明顯放松下來的松田輕嗤一聲，“已經很晚了，我可沒興趣繼續陪你玩這種找鬼遊戲。”

話音未落，一個毫無起伏的聲音，幽幽地在他們背後響起：“你們……在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