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邪勁來勢洶洶,渾身上下如烈火燎原燥郁難耐,鄭圖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哈哈笑道:“你這賤人,何必多此一舉?你瞧我們主上像腎虛嗎?看你怎生吃得消!”
左忌煩不勝煩,丢開綠珠,張川傻憨憨的摸不着頭腦,問道:“主上,這賤人給你下毒了嗎?我這就逼她交出解藥!”說着抓起綠珠擡手欲打。
鄭圖急忙阻攔:“别打别打,這娘們她自己就是解藥!你快把她扛到主上房裡去。”周圍的漢子哈哈淫-笑,實心眼的張川當真扛起綠珠健步如飛地走了,鄭圖過來攙着左忌欲送他回房,沒走幾步被左忌揮開。
“這裡的宮女絕非良家,或許連宮殿都是假的!我不能中了他們的奸計!”
鄭圖:“主上放寬心,她不過是垂涎主上的英姿,心急用了些手段,主上把力氣使在她身上,看她今後還敢不敢!”邊說邊繼續推搡。
左忌使了蠻力猛将鄭圖甩開,雖然腦子一陣清醒一陣昏沉,仍是不改堅定:“你去給我找一碗冰……”
鄭圖一愣,左忌也反應過來這時節不可能有,改口又問:“井在哪裡?”
鄭圖道:“主上要洗浴嗎?一樓東側全是溫泉池。”
溫的不行,他要冷的。看來這宮裡是沒有了,隻能去宮外頭找。
左忌沖開人群,朝宮外大步走出。走着走着,忽然心裡一動,鬼使神差朝東牆望去。
高高的宮牆阻住了視野,看不見那邊究竟住着哪戶人家。無數的躁郁憋在身體裡左沖右突,急欲尋找出口。
王野放心不下,大着膽子追出,道:“主上中了邪毒,體内欲水翻滾,隻有使用女人才能消解。你不回屋,要朝哪去?”
“住口!”左忌想起這裡那些女人,便說不出的厭惡,同時心裡也起了防備:“沒有好處怎會如此費力勾人,這些女人沒安好心!”
王野最了解他,勸道:“你不喜歡他們這樣的,我去給主上找個良家一點的,先把火卸出去再說。”
“滾!”左忌羞憤之下把心一橫,扭過頭朝反方向走去。
來的路上,他聽見過那邊似有水聲。
……
孟春枝方才趴在牆頭聽得正入神,冷不防被丫鬟捏住腳跟,吓得一慌險些從高牆上跌下來。
醉蝶比她更慌:“郡主恕罪,奴婢望見北邊有快馬循迹追來,該不會咱們偷跑出宮被梁妃發現了吧!”
此地民間有馬的不多,何況是一整隊骠騎,必是梁妃的人無疑了。孟春枝穩住心神立即吩咐:“你們把馬都騎走,順後門分散開,今天帶出來的都是識途的老馬,不用怕迷路。”
“那郡主你怎麼辦?”
“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說話間門被破開,孟春枝藏身香案下,丫鬟們沖出後門,慌忙上馬,各奔東西。
前世的今天,梁妃将她兄長關入做過手腳的思過堂裡,當晚坍塌,砸死了她唯一的哥哥。
今生,她串通哥哥提前躲藏起來,又故意留下行迹,果然将梁妃的視線牽引了過來。
孟春枝躲了一會,待周圍安靜,便鑽出來順着大路朝山裡跑,結果冷不防驚飛了樹林間大片的栖鳥,暗叫一聲糟!這樣一來,追捕她的人肯定會循聲趕來的。
她慌忙退出樹林,踩着草皮苔藓,專挑樹少草密的地方跑去,結果走着走着撥開一片濃密的蘆葦叢,一片湖泊攔在了眼前。
忍不住喟歎,想拐回去,來路已經響起遙遙的馬蹄聲。
容不得多想,孟春枝折了蘆葦咬在口中,矮身撲入水裡,待遊至微深處,才發現自己不管怎樣下潛,衣裙都會随水飄蕩浮到水面,岸上倘若來人豈不一眼看破?
無奈,她隻得停下來解開衣帶,将外裙快速的脫下卷成一團,隻餘小衣襦褲,做完這些,孟春枝深吸一口氣隻待潛入水下藏身,全沒注意自己的翹肩薄背、細頸瘦腰上面,大片白膩的肌膚水淋淋滑嫩嫩,完好的少女的線條也一覽無餘地展示了出來。
她這口氣尚未吸完,忽聽身後嘩啦一聲,似有巨物出水,不及回頭,巨物蕩波趨近,一手攬腰,一手扣頸,須臾間便将孟春枝鉗制得一動不敢。
不是野獸,是人!
孟春枝簡直魂飛魄散!
背後之人,緊貼着她,雖不能回頭,但是完全能夠感受到彼此體型和力量上懸殊的差距,更何況他那兩條手臂,比自己大腿還粗,正牢牢霸住她的身子,孟春枝渾身顫栗:“饒、饒命。”
他是土匪?還是流氓?如果我給他銀錢,他能放過我嗎?
錢袋子都揣在醉蝶身上!孟春枝絕望之下,抖得更厲害了。
*
懷裡的人,像隻受驚的兔子。
既然這樣害怕,何苦過來找死?
左忌厭惡道:“你是自告奮勇過來伺候我的?”
孟春枝不懂他在說什麼,隻覺得他語氣十分不善,便試探着否認道:“我不是,您認錯人了。”
不是?
哼:“不是你還赤身露體,衤果誠相見?”
左忌邊諷刺她,心裡已經懂了,她這是在口是心非,是在欲拒還迎。心裡暗嘲她手段拙劣漏洞百出,更增添了一層厭惡,但是,霸着她身子的手臂卻很誠實地又緊了幾分。
她身上涼涼的,嫩嫩的,貼上好舒服。
難道這火當真得使用女人才能消解?他自冷水中都泡好半天了,竟不如貼她這一會來得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