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8:30。”餘樂生往前走到服務台，悠閑的翻看台面上擺着的咖啡名冊。

“開兩小時。”段軒炀拿出手機靠近機器。

“行，位置裡面自己找。”男生收完款便要坐回去，但餘光瞥見右方翻看飲品單的餘樂生，轉過身去又問。

“要喝點什麼？”

“美式加熱不加糖。”

“稍等。”

餘樂生看他拿空紙杯走向咖啡機，背着書包安靜的站在旁邊，在等待咖啡的過程中發現一直到結款這人都沒擡過頭。

“我先過去，待會你來找我。”段軒炀結完款迫不及待的要投入台球大業，丢下句話就往裡面跑。

餘樂生順着他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間居然還隐藏着道隻容納單人進出的小門。段軒炀方才便消失于這道窄小的門後。

這裡的每一處設計好似都經過千萬遍思索，不失美學風雅，同時蘊存趣思妙想。

他将視線移回做咖啡的鲻魚頭男生，挺拔的身姿套着件深灰色衛衣，俊朗的臉看起來年齡不大。

被段軒炀打斷進程的那本書安靜的放在台面上，是本源自俄國的有名諷刺小說。

餘樂生沒看過這本，但這位作者的其他作品倒是曾有拜讀。

“你的咖啡。”

他還凝神回想着讀過的那本名著的有關細節，咖啡已經做好推到他面前。

“謝謝。”

餘樂生拿起咖啡要走，從未擡頭的男生突然叫住他。

“你是一中的？”

“是。”

餘樂生應答，看着男生用刻滿驚訝的眼神從頭到尾将他反複打量。

“高幾？”

“高二，有什麼問題嗎？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對方莫名其妙的興奮讓他迷惑，但餘樂生更反感一個陌生人的過度關注，這會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于是開口言明。

鲻魚頭男生飽含歉意的向他微笑。

“抱歉，隻是有些震驚，畢竟是第一次見到。”

餘樂生不太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也不打算深究，捧着熱咖啡往小門裡走。

“神奇。”

從看見餘樂生真容的那一刻起，柏序的眼睛就亮亮的。

等到人一走，他立馬摸出褲兜裡的手機，從電話列表找到“沈”開頭的聯系人撥過去，表情相當期待。

“喂。”

電話鈴快響到尾聲那邊才接通。

“雲澤啊，有件好事兒我得告訴你。”男生全身重量靠在椅背上，雙腿随意的向前伸直交疊。

沈雲澤按着鍵盤操縱屏幕裡的小人繼續前進，對手機裡的好友态度敷衍。

“我在打遊戲，沒事兒就挂了。”

“你應該猜猜是什麼好事兒我才會在這個時段放棄看書給你打電話。”柏序早已習慣他打擊人的說話方式，語氣仍舊随和。

沈雲澤一揮鼠标，屏幕上的小人躲過發射的子彈，他用淡漠的口吻說。

“你把書看完了。”

“還差點兒，再猜。”

他存心賣關子。

“挂了。”

沈雲澤懶得和他廢話，食指觸碰手機。

“算了，我記得你是不是暗戀你們學校某個男生來着。”

柏序起身打了杯白開水，知道再不說電話可能真被挂了。

跳動的鍵盤驟然停下，電腦屏幕裡的人物被馬路對面橫飛過來的子彈掃死。

沈雲澤收起滑動通話界面的手指，對他的話在意起來。

“你認識？”

“不認識，但我以前不小心看見過你手機上他的照片。事先說明，無意間瞥到的，不是偷窺。”柏序喝了口水，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

“他在你那？”念及他之前無聊開了家店玩，沈雲澤猜測。

柏序走回沉木櫃台看了眼緊閉的小門，如實交代，“穿着一中校服，白白淨淨挺清秀的，看起來挺像。”

“他一個人嗎？”

“還有個朋友。”

……

“我待會兒過來，挂了。”

一陣沉默後打遊戲的人才說，随後手機屏幕自動切換到撥号界面。

柏序無奈的聳聳肩，拉近椅子翻開尚未讀完的書。